「罗驿丞和其内弟私下斗胆包天动用驿马行商,按唐律判,最轻也是流徙三千,重则斩刑。」裴行真淡淡道:「该他们领的罪,他们自然逃不了。」
罗驿丞闻言如遭雷击,嚎啕痛哭起来。「裴大人……裴大人饶命啊……下官……不,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请给小人将功折罪的机会,小人往後定然痛改前非……」
「噤声!」裴行真雍容风流的世家公子气息刹那间化为凛冽肃然,令人不由心生畏惧。
众人大受震慑,其中尤以罗驿丞为最,他Si命摀住嘴巴面sE如灰,瑟瑟发抖却再也不敢哀叫求饶。
这一刹那,所有人方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俊美年轻的裴大人,不只是出自尚书省裴丞相高门贵子,更是大唐刑部内屡破大案、赫赫威名的裴侍郎。
江县令瞬间有些气弱心虚起来,焦躁不安地挪动了动脚步,袖中的拳头攒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攒……
他明显的心神不稳,看在众人眼中又多了一层可疑。
「江县令,你说你与姚姓马商没有任何牵扯?」裴行真再问。
江县令又挪动了动脚步,而後昂然挺x。「没有!」
就在此时,玄机将吴行易等三名厨役都提了来,瑟缩地跪在一旁。
裴行真瞥了一眼,朗声道:「──适才玄机都查检过了,驿站三十匹马中,仅有五匹是真正的传驿马,其余的二十五匹虽身上也烙有出字印,实则是遭人调包,混充而入的杂马。」
众人闻言均是惊呆了,就连面无表情的卓拾娘都倒cH0U了一口气……
江县令本能後退了一步,随即大声高喊。「裴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麽?传驿马何等紧要,怎会──怎会遭人调包?裴大人这是狗急跳墙,连这等荒谬可笑之事都能拿来胡编乱造?」
「驿站马多为头大个接、耐力极强的马种,鬃毛的三花剪法,抑是出自突厥,」玄机在裴行真的示意下,挺身而出叙述说明道。「如今驿站二十五匹杂马形似而神不似,虽仿效三花剪法,却不是真正突厥剪法。」
「你又如何确定?」江县令咬牙。
「玄机不仅仅只是护卫,」裴行真盯视着江县令,蓦然一笑。「他出身高贵,其母是阿史那氏可汗最小的nV儿,圣人亦唤之阿妹……他是半个突厥人,在场所有人当中,没有谁b玄机更有相马的资格了。」
玄机挑眉,用突厥语说了句什麽。
众人讶然又迷惑地望向他,正面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