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真却彷佛没听出他的讥讽,眉眼舒展面容平和微笑道:「不过是按着线索推断案情,线索到哪里,案子就办到哪里,裴某也不是针对你,还请江县令见谅一二。」
江县令暗暗咬牙,不愧出身长安门阀裴家,其厚颜无耻、老J巨猾……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裴侍郎还真不输给多数久历朝堂的油滑老官胚子。
江县令略定了定神,做出无奈之sE。「那人便是驿兵胡大。」
「胡大?」裴行真高高地挑起了眉。
卓拾娘眼中闪过一抹厉sE──好家伙,那唯唯诺诺看着胆小如鼠的胡大,居然也敢在他们俩眼皮子底下偷偷通风报信?
这山鸟驿不大,蛇鼠虫蚁倒多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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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县令抚须一叹,不得不自袖中内袋取出了一团纸。「平日驿站事务皆由罗驿丞统辖,若我日日命人监督查核,反倒会令罗驿丞误以为我是刻意弄权,所以未免生出不必要的误解,本官这才让胡大做这眼线……今日仓促间,胡大只匆匆塞了只纸团子给本官,上头写就的正是驿站发生命案,有人Si在水缸之中,仅此两行字而已。」
江县令将那纸团恭敬递与裴行真面前。
裴行真接过纸团展开一看,果然上头粗略写着──一名生人Si在水缸中,刑部大人查案──字迹有些歪歪扭扭,看着像是用柳枝烧制而成的木炭条划拉出来的。
刘县尉陡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我等刚到驿站门口,就有一名驿兵出来帮忙拉的马,只是动作很快,并无跟谁交谈……不过确实当时他站的位置离县尊大人颇近。」
葛仵作也连连点头,显然他也对这一幕有点印象。
「刘县尉看到的那人,正是胡大。」江县令有一丝欣慰。
众人恍然大悟,证词这就对上了──那既是如此,侍郎大人方才甫打了照面就怀疑自家县尊是疑犯之一,无凭无据,光靠臆测,着实也太令人齿冷。
卓拾娘察觉到众人睨来的惊疑、畏惧和愤慨眼神,她心下莫名有些暗暗恼火。
反倒是当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裴行真,只露出微微讶异之sE,而後轻轻笑了起来,兴味浓厚地问。「哦?若当真如此,那想必,江县令也不介意本官命人寻那胡大来问话了?」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自然不惧。」江县令刻意直视他的双眼,而後左边嘴角微微往上一cH0U,继而转头对着外头自己带来的衙役道:「来人,去传胡大来此对质。」
「喏。」衙役领命而去。
江县令又恢复了初始那文官的儒雅翩翩,只不过脸sE严肃了几分。「裴大人,若胡大来此为下官做证属实,那大人您……」
「有纸条为据,若再有胡大为证,那麽是非曲直当然一清二楚,」裴行真歉然一笑。「裴某亦会承认是自己方才躁进,并诚心向江大人请罪赔礼。」
江县令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唇,而後神情肃然道:「赔礼就不必了,只不过下官只希望,裴大人身为刑部侍郎,更该严明守纪、审慎行事才对,如今日这般断章取义的鲁莽之举,实在有损大人素日风评……唉,众目睽睽之下,下官纵使想为大人遮掩也不能,又如何放心将这一桩驿站命案全权移交托付到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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