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悠闲的秋天下午,唯独屋里的那个人例外。她买了一组新柜子,重新设计灯光照明,更添购大批的全新玻璃瓶,先把小房间布置得明亮整齐;接着淘汰掉大部分老旧的家具;除了供桌不能动、娘妈神像依旧慈祥外,原本那两盏破灯笼也没了,此时鲜红的大瓦数电烛光映照,漂亮的新灯笼颇能x1睛。
忙了半天後,屋内传来她的声音:「怎麽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啦?h伯伯,我跟你说,人都Si了,个X就要改啦,不能与人为善,你起码也与鬼为善嘛!g麽老跟邻居吵架啊?大家都是可怜鬼,互相一下啦。」说着,她把几支瓶子摆好,然後走出小房间,先点了两柱香,分别cHa在两盘蛋糕上,一份供给娘妈,另一份则摆在全新的小木桌上,同时她又唠叨:「我讲过很多次了,桌子是放东西的,不是放PGU的,你可不可以有点教养,不要老是坐在桌上?」说着,她瞪了一眼,「再讲不听,以後不准吃蛋糕!」
「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我已经Si过一次,真的不想再被烦Si一次。」无可奈何,李琰只好乖乖下桌,飘到门边来,看着对一切充耳不闻,还在整理回收物的纪雪灵。
「那是答应过娘妈的,我也没办法。」看着徐小茜俨然以太一g0ng的庙祝自居,此刻庙祝大人刚忙完,盘腿坐在蒲团上,专注地看起经文。纪雪灵叹气说:「我看,以後咱们都得认命点了。」
这个夏天过去,按照规划,徐小茜很顺利地让自己在会考中高分落榜,只能就读邻近学校,放学後还可以处理g0ng庙的大小事。她甚至突发奇想,也掷筊得到娘妈的允可,要把「太一g0ng」的招牌拿掉,换一个她自己新命名的字号,叫做「遗愿相谈所」,顾名思义,就是要服务天底下所有的可怜鬼。
这个烂提议让纪雪灵很崩溃,但徐小茜理直气壮地说:「你平常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吗?况且娘妈都答应了!」
「要嘛我Si,要嘛你买下我这房子,否则免谈,绝对免谈!」纪雪灵恶狠狠地说:「你g什麽都好,违逆天道就是不行!」
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晚,当纪雪灵依照父亲的吩咐,哭着敕动法咒,化灭虎符之际,霎时也让何文远心脉俱碎,在他跪倒时,李琰奋尽最後一丝Y气,向前扑跃,朝着cHa在何文远後心上的黑羽箭簇用力一拍,让那个蛰伏多年後,几乎大功告成,差点就可以无敌於天下的何文远圆睁双眼,露出满脸不甘,抬头仰望破屋外的星空,却只能随海风灰化,终至消灭。
那一刻,纪雪灵与李琰瘫坐在破屋中,她脑海里有父亲最後的温言,眼前却是惊险之後重归平静的余悸感,交织成谁也说不出话的氛围。那时纪雪灵的手在地上m0到异样,她低头,发现自己手腕上配戴多年的一串青玉佛珠不知何时已经断裂,黯淡光线下,看见珠子掉了一地,有好几颗都摔碎了。她看得怔然,眼泪流了下来。
知道那是纪长春当年送给nV儿的最後一份生日礼物,李琰没有多说什麽,他抱着她,给她无声的安慰。虽然灵T透来的是冰凉触感,纪雪灵却感受到心里的温暖。
「过去了,真的。」李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从今以後,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真的吗?」纪雪灵望着破碎的青玉佛珠,眼里有无限悲伤。
李琰微微点头说:「我保证。」
回想起这一场既惊且险,而又充满奇异与感慨的遭遇,许多苦苦追索的谜底虽然揭晓,却一点也让人开心不起来,反而更多添了伤感与遗憾;如果有什麽值得高兴的,大概就是落Y那时,在三途川的水面上,平等王手掌一挥的作用了。
当那一掌拂过时,纪雪灵曾感觉到腰间刺烫,但当时无暇细看,之後又为了程东山与何文远的事情大闹了两三天,等诸事都宁静了,她才有机会仔细检查,却发现腰间原本蔓延的怪异斑纹上,竟生出了一层薄痂,再过没几天,痂褪而新皮重生,那些斑纹竟然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