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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
依旧是那破灯管,这么小的一块地方都照不明白。
满地的啤酒罐,桌子上散乱地铺着扑克,大概是上一次打完没收。
小杨抓耳挠腮,不停偷看程逐。
上次远远看去是白,现在近距离看起来更白了,不过和孙鸣池是什么关系呢。
小杨跟旁边的工友窃窃私语:“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紧张。”
“你有老婆你紧张什么。”对方低声说,抬眼又瞄了一眼程逐。
嗯……漂亮是漂亮,但看着也太凶了……
这里除了小杨,剩下都是未婚的年轻小伙,最小的才十几岁,都在村子里长大的,哪儿见过程逐这样的女人,瞧着一个比一个拘谨,衣服都好好的穿着,烟也都没抽,不聊天,只埋着头玩手机。
程逐坐在几个人中间,神态很自然,甚至主动找话题。
她问:“孙鸣池什么时候回来?”
“搬完货就会回来休息的。”
“你们都住在这里吗?”
“就我住在这里,其他人只在这里休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说道。
“你们在这做了多久了?”
“只有我刚来几个月,他们都干了几年了。”
程逐掸了掸桌上的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你们这样一个月能赚多少?”
“少的时候就几千,多的时候能上万。”最年轻的小伙这么说,其他人跟着叹了叹气,拍拍他道,“听着还成,但实在是累人,没日没夜的。”
“那孙鸣池呢?”
“他好像没签合同,比较自由,但工资也没有很高。”
“唔。”程逐点点头,又问,“你们都多大了?”
小杨立刻说:“都没鸣池大,他是我们这里最大的。”
“……”
不知怎么,程逐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片刻后,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最年轻的那个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小杨一脸茫然: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一位工友忽然站起来,见大家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他尴尬道:“我去外面抽根烟。”
说完就灰溜溜地走出屋子,看到外面的天空才痛快地舒了一口气。
里面的氛围太窒息了,为什么大家还呆得住。
他点了根烟,拉住一个人问:“有没有看到鸣池哥?”
“我刚还看他往这走呢。”那人转了转脑袋,眼睛一亮,“喏,来了。”
程逐听到屋外有动静,她望过去。
先是一只熟悉的大手搭在门上,只能看见来人的半个身子。
很高大,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还有一些水珠在上面,穿着有些脏兮兮的背心,能看见被黑色的短发包裹着的后脑勺,程逐紧紧盯着,她知道那是什么手感,很刺。
孙鸣池像是在和门外的人讲些什么,片刻后往里面看了一眼。
冷不防地和程逐四目相对,孙鸣池停顿了一下,又转了回去。
这回连半个身子都看不到了,手也收了回去,只有细碎的声音。
程逐抿了抿嘴,站起来,朝门外喊道:“孙鸣池,你过来。”
屋里众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秘密。
那只手又出现了,手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露出那人的脑袋来。
孙鸣池盯着程逐看了两秒,勾了勾手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