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逐僵了一下,美工刀刮到手指划出了一道血痕,她下意识想把手指往嘴里塞,手腕却被孙鸣池用力握住。
滚烫的热度从手腕传来。
“别动。”孙鸣池厉声喝道。
他从程逐手里把美工刀拿了过来,确认美工刀没有生锈后才去看程逐的伤口,他说:“没事,伤口不深,你坐一下,我去买碘伏。”
孙鸣池离开了房间,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碘伏和创可贴。
回来之后发现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他的脚步停了停,看了程逐一眼,而后自然地坐在程逐旁边,低着头握着她的手给她消毒。
孙鸣池的头发不长,从程逐的角度能看清他专注的神情,还有微蹙的眉。
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现在的画面荒诞极了,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感受到程逐的僵硬,孙鸣池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只是平静地问道:“程逐,你在紧张吗?”
程逐矢口否认,肢体语言却很明显地表现出了抗拒与躲避的意思。
孙鸣池用力握着她,不让她把手抽回去,有点好笑道:“程逐,你没说,我不会做什么的。”他撕开创口贴,缠在了程逐受伤的手指上,“好了。”
程逐道了声谢,木着脸说:“我可没说和你做什么。”
孙鸣池点点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找了个位置坐着,继续让程逐画他。
然而最终这幅画还是没画下去,程逐被孙鸣池的眼神盯得受不了。
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恼怒道:“你能不能看别的地方?”
孙鸣池都快把她盯穿了。
孙鸣池挪开了一点目光,但程逐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暴露在孙鸣池充满掠夺性的视线里,让她毛骨悚然,身上每一根毛都控制不住地竖了起来。
程逐用力地把画笔拍到桌上,黑着脸说:“不画了。”
孙鸣池觉得有趣,因为程逐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他起身,走到她旁边看那副画,然后陷入了沉默。
可以说程逐画得丝毫没有耐心,没有一点能看出像孙鸣池的地方。
孙鸣池迟疑道:“美术生?”
“……”
程逐心里憋着一口气,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她骂道:“你懂个屁。”
程逐烦躁地把带来的东西往包里收,却因为收的动作太慌张,把包里的东西带了出来。
啊——
杀了她吧!
程逐觉得自己应该在上一秒死去,就不用承受现在的尴尬了。
孙鸣池蹲下身,捡起那条从包里掉出来的干净内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诚地夸赞道:“你想得比我周到。”还知道带换洗的衣服。
“……”
程逐觉得自己已经解释不清了。
呵呵。
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干就完事了。
原本就是找了个借口,程逐现在可以非常诚实地承认——
她就是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