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弟子们此番下山,成功铲除了几名邪修,破解了他们施加在村子里的邪术。”晨晓峰上,玄明静静地听着两名风尘仆仆的弟子的汇报。
“不错,一会儿去问途堂领赏吧。”他点点头,随即又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玉茗此次不是同你们一道下山,她人呢?”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其中年长的那位小心回禀道,“师妹她在追拿贼人的过程中受了伤,便没有同我们一道来见您。”
玄明垂眸,忖度地审视着两人的脸。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吩咐道,“若是严重,便让她去问芒堂找个医修看看。”
两名弟子得了吩咐,便也不再烦扰剑主。待确定如今的距离不会教师尊听到他们的对话,年长的那位弟子转头同另一人说道,“你先去领酬劳,我去问芒堂走一趟。”
“师兄何必专门跑一趟?”较年轻的那位弟子颇为不以为然,“左右师妹又不是什么大伤,无需大惊小怪。况且她的心意本也不在这伤势上。但你看师尊的态度,分明是没把她这点伤当回事。”
年长的弟子依旧颇为谨慎地坚持着,“我们做弟子的,自是不好妄加揣测师尊的意思。但师妹她总是同咱们不同的,左右不过一盏茶的事,免得日后师尊怪罪。”
事到如今,天衍宗中谁人不知剑主的女弟子痴恋着他这一回事。更有传言道,当年颜洵仙子之所以执意要同剑主单方面解契,便是因着发现了他们两人的私情。
可惜斯人已逝,留下的生者却并未如传闻所言得那般亲密无间。
人人都知,如今剑主逗留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后山的思过崖,以及燃着命灯的大殿。他十年如一日地在怀恋谁,当然不言而喻。倒是那位名为玉茗的女弟子罔顾道德廉耻,几次三番想要凭借着身为门下弟子的身份接近剑主,但都被他视而不见。
没了玄明的庇佑,玉茗的处境艰难了许多。
不说宗门内的大多数人都将她看作是导致一对天知之合一拍两散的罪魁祸首,更不会有人理解这悖德的爱意。先前人们看出剑主宠爱她,自是不敢将那些流言蜚语传到她的耳边。但如今不同了。他们肆无忌惮地表达着对她的不满,虽不至于对她做什么恶事,但那种无声无息的排挤同样令人感到窒息。
人们不满于她的自不量力。剑主先前的道侣可是那位翩若惊鸿的颜洵仙子,玉茗连对方的一根发丝都无法比及,又怎么敢肖想剑主呢?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非是玉茗当初突然不告而别,又引得剑主亲自下山寻她,说不定当初的大战,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更何况,后来已有迹象表明,玉茗或许曾与妖族暗中往来。原本依着宗规,她这样的奸人是要抽去灵骨,废掉全身修为,逐出宗门的。便是她的师尊玄明,当初也不曾为她求情。
也是,若非是她,恐怕颜洵仙子也不会殒命。依着剑主对仙子的念念不忘,当初没有一剑了结了玉茗为她报仇,已算得上是顾念着师徒情分。
不过玉茗的确命好。在问天堂宣判对她的处罚前夕,迎来了妖族意欲和谈的消息。既然接受和谈,自是无需再追究先前妖族闯入天衍宗的事情,也再无理由将玉茗看作是细作。故而,玉茗只是受了一些不轻不重的惩罚,而后便被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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