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珏回到谢府后,直接去了谢大小姐的院子。
“孤同林姑娘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想谈。不知谢大小姐可否行个方便?”
面对着天潢贵胄,谢大小姐自然只能让步。
林南嘉规规矩矩地坐在美人榻上,垂眸不敢看他。
梁允珏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小美人。芙蓉面,柳叶眉,蝶翼般的长睫垂下,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眼尾还勾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妩媚,一身冰肌玉骨,纤秾合度。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梁允珏就觉得她每一处都长得甚是合自己心意,仿佛就是为了自己所生的一般,合该是他的。
他也不计较小姑娘如今的疏远,大概是知道他的身份害怕了。他软声说道:“林姑娘之前同孤十分熟谙。难道孤换了个身份,你就不认得了吗?”
林南嘉咬了下唇,迫于太子的身份冲他勉强笑了笑。“民女之前多有无礼之处,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无妨。”梁允珏展开汉白玉骨的折扇,“只要你肯随孤回京就好。”
林南嘉迟疑了一下,依然硬着头皮坚持道,“可是民女之前已经有了婚约。”
梁允珏听她又提起此事,声音带上了寒气,“你去退了就好,谢府不会为难你半分。”
林南嘉坐着未动,也未应和他的话。
梁允珏合起扇子,凤眸中淬了冰。他用扇子挑起对面的小美人的下颌,“怎么?不愿意?孤的身份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谢氏的病秧子?”
林南嘉垂下眼,不去看他,“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我们这些百姓所不能比的。只是情爱一事,向来不讲究缘由,还望殿下成全。”
“呵,好得很。”梁允珏看了她半晌,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去。
梁允珏此生向来是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只消一个眼神,便有人捧到面前。就是那最高处的皇位,也都如同探囊取物。得到的太容易,是以他对世上万物都兴致寥寥。而情爱,与他而言无非是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
他看上林南嘉,除了她这副皮囊,也是因为她的性格让梁允珏想起了之前西域进贡的狸奴,激起了他想要驯服的兴趣。
上次的狸奴,他训了半年。等到它开始允许他摸肚皮之后,梁允珏只觉得无趣,命人随便找个院子养了起来。不知道这次的小美人,会不会给他更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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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嘉又回到了水鹊院。梁允珏美名其曰帮她管教下人,将一位名为文兰的丫鬟派到了她身边做眼线。
林南嘉一开始没有在意。她想去看看玦表哥的病,谁知道文兰就开始委婉地寻了各种理由阻拦她。林南嘉本就对她是太子的人感到不快,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我行我素去了玦表哥居住的观沧院。谁曾想,刚到门口就被几名谢家的护卫拦下了。
林南嘉软硬兼施,那几人硬是不肯松口。她脾气也倔,就固执地在院外的树荫下等着。到最后惊动了被关在房内的谢玦。他央了门口的守卫将他身边的小厮出来,才将她劝走了。
斜阳西下。当林南嘉看到梁允珏踏入院中的身影时,她才意识到文兰的作用。
芝兰玉树的太子身着月白广袖,乘着乌金的余晖而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今日去观沧院了?”
“殿下既然已经知晓,何必明知故问呢?”林南嘉的眼睛紧盯着一旁侍候的文兰。
梁允珏用扇柄点了点桌面,“孤在这里,你盯着一个下人做什么?听说你把孤送来的礼物都退回去了,不喜欢吗?”
今日一早,就有好几个下人送来了首饰和胭脂。镀金点翠兰花簪上还带着御制的标记,胭脂也是当下最时兴的,自然没有女子会不喜欢。但林南嘉想到这是太子送便觉得他这是别有所图,只扫了一眼便吩咐来人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