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芷看了水芝和夏雨一眼,不明白萧景又有什么意图。
萧景舒了口气。阿芷在他面前从来是好脾气的,如今的冷漠实在让他很难接受。他心知阿芷对他有怨,还是开口劝道:“夫人可知,叶四离开扬州后去了哪里?”
白思芷警惕地看着他。萧景为何会如此发问,难道阿阙的身份已经暴露,大梁要捉拿吗?她故作镇定,“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同萧大人有何关系?”
“叶夫人,你还不了解男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四当年在京城的风流韵事那么出名,你当真以为他成亲后就会收心?”
白思芷觉得可笑,今日才发现萧景还有如此自以为是的一面。阿阙对她向来坦诚,更何况那一身伤口,怎么可能是风月之事留下的痕迹。“萧大人,这是妾身自己的家事。更何况妾身也相信夫君他的为人。”
“夫人,你是被他蒙蔽了双眼。”萧景恨铁不成钢道。他同她细细讲起魏二等人的行径,“这样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男子不在少数。”
“确实不如萧大人表里如一。但妾身现在也只能嫁鸡随鸡了。”
白思芷讽刺的意味太过明显,萧景想起他们的往事更加难掩愧疚之情,“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但叶阙绝非良配,若夫人愿意……”
萧景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若夫人愿意,萧某可与县主和离,迎夫人为妻。我同县主,从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萧大人说笑了,您说出这种荒唐的事情,同老宣平侯又有何区别?”
萧景认命地攥紧拳头。是啊,到头来他才发现,他同他的父亲祖父并没有丝毫差距。他苦心孤诣为了宣平侯府的门楣,却发现这反而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倒让他弄丢了枕边人。他从小看不上自己父亲的行径,可到了最后,他却羡慕起父亲能顶住压力同所爱之人相伴多年。这样想似乎有些对不住他早逝的母亲,等到了地下,他定会向亡母负荆请罪的。
“若是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那便请萧大人时候不要再来打搅妾身的生活。萧大人,你我之间早就回不去了。自此之后,你我银货两讫,就当个陌路人吧。”
白思芷觉得今日的萧景十分荒唐,若不是他目光清明,她还以为他中了什么蛊术。她不愿久留,起身便想离开。
“阿芷。”萧景不愿放弃,抓住了她的手。
萧景觉得手上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到一条小蛇盘着白思芷的皓腕缩回到她的衣袖中。手背上两个清晰的齿痕,渗出了发黑的血液。
白思芷扯了扯自己的手,没想到萧景还是不愿松开。她恼怒道:“萧大人还是松手吧,你那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不过今日就会丧命。”
那小蛇还是叶阙去苗疆前送与她防身的。平时水芝她们都守在身边,遇不到什么危险。今日倒是第一次使用。
“阿芷,你如此恨我吗?”萧景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的伤口。伤口附近的血管在白玉般的皮肤逐渐变成黑色,如同凝墨的蛛网,将毒素四散在他的血液中。
“萧大人未免有些太看得起妾身,也看得起自己。这药你拿去服下,每四个时辰一次就可解毒。”白思芷一根根掰开萧景攥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她向萧景怀中扔了瓶药,径直离开了。
不远处,水芝正倚在马车边等她,看到白思芷出来便帮她撩开车帘。白思芷抬步要走,突然感觉到一阵猛烈的冲击。还没等她放出袖袋里的小蛇,就后颈一痛,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