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芷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保从外面看起来遮得严严实实,方才迎了过去。
萧景依然是那副温和守礼的模样。他看着眼前的美人欣喜地迎向他,一双杏眼盈盈清亮,似是有夜空星辰,眼角微微勾起时,若秋水剪瞳,透着说不出的缱绻。
“大人您来了。听说大人近日庶务忙碌,可要妾人为您按摩一下?”
萧景习惯性地本想拒绝,但看到白思芷期盼的目光终究说不出口。正巧这几日他确实为了一些问题头痛不已,索性答应了下来。
葇荑素手在萧景的头顶刺激着穴位,不轻不重,让人灵台清明。萧景自然知道白思芷的手艺是极好的,就是他一向挑剔的祖母都挑不出毛病。
美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扑入他的鼻中,勾得萧景一向心如止水的情绪也有了几分波动。他淡声吩咐道:“行了,不用再按了。”
白思芷愕然地听下手:“是妾身的手法不好吗?若是弄疼了大人,还请见谅。”
那样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能弄疼到哪里去?萧景强压下心头的那一缕火气,整个人又是那副沉稳内敛的矜贵样子。“你先坐下吧,我有事同你说。”
白思芷心下有所怀疑,乖乖坐到了萧景身旁。
“我已定下了南阳王嫡女嘉明县主为妻。过几日便要行叁书六礼,准备纳彩。”萧景的声音一贯地清冷疏离,若山涧清泉,在这炎炎夏日竟让人透露出生出冰凉之感。
果然是要说这件事。这确实在白思芷的意料之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景如今叁元及第,是京中最年轻的侯爷,还得圣上赏识,日后平步青云定然不是问题,自然是京中世家间最受欢迎的佳胥人选。
只是没想到她一语成谶,真的是嘉明县主要嫁给萧景。县主这也算是,得尝所愿吧?只是县主明显十分讨厌她,日后的日子,恐怕会比现在更加难过了。
“嗯?”萧景看白思芷有些失神,莫约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他用骨骼分明的指节敲了敲桌子,侧头看她。
白思芷回神,坐直身体:“妾身定会好好伺候大人和主母,守好一个妾室的本分。”
萧景满意于她如今的乖巧懂事,却又难以忘记她曾经的行为。他总怕白思芷如今的识时务只是她的一种伪装,改变不了她内在的狠毒。偏偏她长了双比世人都更加纯善的眼眸,让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忘记及时抽身。
“还有件事,需要你知晓。”萧景组织了一下语言,放缓了语气。不论白思芷内在如何,她终究是名女子。“南阳王心疼爱女,怕她受了委屈。他要求将你放到外面的庄子上,等何时县主生下子嗣,再回侯府。”
萧景自觉已经态度温和,实则在白思芷耳中,依然是那副施舍地告知于她的样子。
白思芷长睫垂覆,低下了头。赶去外面的庄子上,对于妾室也是极大的羞辱。在外人眼中,就像是她已经犯了什么过错被宣平侯府抛弃了。人言可畏,她口说无凭如何能自证清白?况且等县主生了孩子,恐怕萧景早就记不得他还有一个安放在外的妾室了。庄子上条件简陋,她之前虽是庶女,好歹也是宁安侯府出身,从小有下人伺候。去了那边,她能支撑多久呢?
南阳王的这个提议,相当于变相休了她这个妾室,却又给萧景留了颜面,似乎他们都是那个宽宏大量的人,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白思芷身上。
可是她,何错之有呢?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又冲向她的眼眶。白思芷使劲睁开双眼,生怕落下泪来。她不曾认为自己做错过任何事,可是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面前,她就是那蝼蚁,没有任何话语权。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出血来。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稀释她鼻头的酸楚。
白思芷低下头,闷声说道:“妾身听夫君安排便是。”
萧景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美人。他内心没来由地觉得一痛,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大概每个女子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感受。这也是为何向来杀伐果断的他,偏偏犹豫许久。
烛火昏暗,在她精致的侧颜留下影影绰绰,肌肤胜雪。叁千青丝仿佛是上等的绸缎贴服着玲珑的身段,显得柔弱可欺。从萧景的角度,可以轻易地看到白思芷那脆弱白皙的颈项一直延伸至衣领深处,比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诱人。许是方才为他按摩的缘故,她外袍的衣襟有些散乱,漏出了那薄如蝉翼般的寝衣的一角。
萧景只觉得心头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在他的身上游走着,不断向小腹移动,让他炙热难耐。
骨骼分明的大手抬起了白思芷低垂的脑袋,萧景直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