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迷恋的,或许只是那日她窘迫万分时,留给她的那一丝温暖罢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只需要做好一个妾室的本分就行了。
不远处的夏雨看到她,迎了过来:“姨娘?奴婢找到耳坠了。原来是掉在去小花园的路上。”
白思芷回过神,接过耳坠。幸好,生母的遗物未曾丢失。
秋雨扶着她回了房中,“对了姨娘,听说晚上要在正堂内摆家宴,庆贺大人承侯。”
“是啊。”
“这样好的日子,姨娘晚上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奴婢看上次在江南新裁的那件湘妃色缂丝对襟长裙就不错。姨娘本来就美,稍微打扮一下,大人今日高兴就会来咱们院子里坐坐了。”
白思芷当然知道夏雨是好意。她一个妾室所能倚仗的,自然只有夫君的宠爱。
宠爱……怎么可能呢?恐怕只有恨意吧。
她制止了夏雨忙碌着翻箱倒柜的身影,“不必了,就现在这身就很好。”
然而夏雨仍不死心,坚持拿出了几套在江南买的昂贵头面。“姨娘就算是为了低调,但一点都不装扮也不好啊。”
也对。白思芷没再制止,只是挑了一个不会出错的银鎏金并头花簪。
这簪子是在江南时买的。那日正赶上萧景休沐,白思芷想出门看看,他竟破天荒地陪着去了。路过银楼,萧景喊停了马车,带她进去看了看。白思芷不敢看那些嵌着珠宝的头面,只在这些素钗之间选了选。
这是萧景第一次为她挑的首饰。白思芷还记得他当时含笑着说很衬她那日的衣服。他那双凤眼难得对她露出几分温情,像是抚过垂柳的春风,将她的心扉吹开了一道缝。
如今想来,萧景不过是觉得她的首饰过于朴素,带出去恐失了他的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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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江南的日子还是过于安逸,一顿晚宴下来,白思芷竟站得有些脚疼。她没想到的是,萧景竟然同她一起回了潇湘阁。
她忍着疲惫伺候萧景更衣。他今日兴致很高,迫不及待地横抱起她向床榻走去。
依然是粗暴地进入。可能是心凉透了,往常她只觉得下体的疼痛难以忍受,如今却让她感到麻木。
她仰躺在床上,承受着萧景的狂风暴雨。这算是什么呢?他今日刚亲口说了如此厌恶她,又怎么有兴致来找她做这档事。
她肩膀突然一痛,是萧景觉得她不够专心咬的。“在想什么?”
白思芷摇摇头,两截皓腕攀上了他的脖子。她偷偷仔细观察着他,那双好看的凤眼中是愉悦、是欲望,却没有丝毫温情。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云销雨霁,萧景已经睡下。白思芷侧过头看向萧景。依然是那张风神俊秀的脸,鼻梁高挺,五官深邃。但她知道那双如今紧闭着的凤眼深处只有无尽的淡漠。
萧景到底是没有向她吐露半分要娶妻的事情。
为何要和她说呢?她自嘲地笑了笑。所谓贵妾,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发泄自己欲望的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