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真可谓是群龙无首,只盼殿下能早日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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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彬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当时其实注意到了那只向他飞来的利箭,可是一瞬间,擂鼓鸣金的战场突然同围猎遇刺那日的重迭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飞身挡在他身前了。
他征战沙场多次,自然不是第一回受伤。然而这一次,他却觉得尤为疼痛。
是不是当时她为他挡刀时,也这么痛呢。
齐王妃救他的那一幕一遍遍在他眼前回放。她中刀的那一刻,曾微微偏过头来,瞥向自己。而他当时在做什么呢?他当时正好被表妹的呼喊声所吸引。
这可能是难得的她真正关心齐王赵彬的时候了,而他就这样不知珍惜地错过了。
梦境中齐王妃一遍又一遍地中刀,最后她鲜血淋漓地站在他面前,那张脸依然带着沉鱼落雁的美貌,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两道血泪。
她问:“为何殿下当初不选择妾身?”
赵彬把她抱在怀里,颤抖着手想拭去她脸上的血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对她解释着他的爱意。他原是想选她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他以为乔薇薇出了事情。
齐王妃的血泪止住了。赵彬松了一口气,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向她承诺着,日后定会以她为先,再不会将她置于危险中了。
“琼华,忘掉那些往事,日后我们便好好过日子,可好?只有琼华同赵子言。儿孙环绕,琴瑟和鸣,便如同你大婚那夜送我面具时所希望的那般。”
齐王妃笑了笑,依旧如记忆中那样妩媚多情。她攀上他的脖颈,红唇凑到他的耳边:“那你为何要包庇杀害我的凶手?”
梦境中似乎有道道闪电劈下,将其压得四分五裂。
唯有最后那句话虽一直在梦境中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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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本在一旁打盹,突然注意到齐王呼吸急促,手指动了几下,似乎想挣脱什么。
夏河连忙帮齐王擦拭额头颈肩落下的大滴汗珠,“殿下?殿下您醒来了吗?殿下?”
赵彬猛然睁开眼,眼前是昏黄的灯光、朴素的营帐和夏河忧心忡忡的脸。他刚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哑得厉害:“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寅时了。”夏河想了想,补充道,“您已经昏迷四日了。”
赵彬在夏河的服侍下,润了润喉咙。“近日京城可有要事相报?”
夏河立刻想起镇纸下那厚厚一摞书信,他飞快递到赵彬手中。
赵彬不顾强势半靠在床头,拆开那些书信。基本都是劝谏他休弃侧妃的,不过言辞一封比一封激烈。剩下的几封里,有的向他禀告了如今京城的传言。不知为何,他们无法确定传言的来源到底是谁。
而有一封今日八百里加急的信筏,递来了大理寺的最新消息:他们从揽月阁中查出了乔薇薇多次想毒杀先王妃的证据。
证据确凿,不日定案。
赵彬死死攥紧拳头,甚至连伤口都崩裂开来。
他念着昔日旧情,一次次在心中为薇薇开脱,没想到得到的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何时竟如此恶毒了?开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起了这种后宅阴私的把戏。
他突然想起齐王妃中了那一刀后,伤口迟迟不好。莫非,这其中便有薇薇的手笔?
他仿佛又在耳边听到了齐王妃的幽怨的声音:“那你为何要包庇杀害我的凶手?”
他终于下定决心,不顾裂开的伤口,语气阴沉地吩咐着:“夏河,准备好笔墨,扶本王起身。我要写,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