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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骨、爱神与苦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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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骨/: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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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我看到这间房间……等等……”

“我还看到了我自己。”

“好多的我,好多……怎么会有这么多……”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声音带着强烈的颤音:“房间变了……无限延展……我看到前面、后面全部都是这样的房间,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站在里面,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动作……我不知道哪个是我,她们好像都是我……我……我……”

医生:“你只有一个。”

“睁开眼睛,不要再看镜子,你就站在原地,哪里都没有去。”

黄莺:“……”

医生:“你还好吗?”

黄莺:“……”

医生:“你还好吗?”

黄莺:“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医生:“你想起来了?你面前那扇门,你想起来了吗?”

黄莺:“我不知道。”

医生:“没关系,你看到面前那扇门了吗?”

黄莺:“看到了。”

医生:“它是什么样的?”

黄莺:“很奇怪,像门,又不像门,是透明的。”

医生:“可以直接进去吗?”

黄莺:“不行,有锁。”

医生:“你找找看,钥匙就在房间里面。”

黄莺:“……不在。”

医生:“你知道钥匙不在房间?”

黄莺:“对。”

医生:“你怎么知道钥匙不在房间?”

黄莺:“因为我知道钥匙在哪。”

医生:“在哪?”

黄莺:“在我身上。”

躺在躺椅上的女人呈现出来一种痛苦又平静的矛盾气息,她沉默着,叁分钟以后,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挤出几句话,她说:“我杀死了我自己,我消失了……”

“我变成了钥匙。”

医生:“那……你要怎么开门?”

黄莺:“没关系,有太多‘我’了,我还可以控制另外一个,我走过去,拿起了钥匙……”

“你把门打开了?”

“对,打开了。”

……

黄莺睁开眼睛,心理医生坐在旁边,他朝她露出微笑。

撑起身,她觉得有些头晕,才想起自己精神恍惚,早上没有吃饭就出了门,稍微有些低血糖。

“你还好吗?”心理医生关切地问。

“嗯,我还好。”黄莺朝他笑笑。

拿回手包,收下了医生的名片,并预约了下一次的就诊时间,“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

医生说:“那就好。”

黄莺走出诊室,

远远的,梁胥站在等候区静伫,正看着滑梯上的小孩。

她说:“我看完啦。”

梁胥转身看她。

她笑,“看着我干嘛呀?”伸手揽住梁胥的手臂。

他没有躲,任她揽着,跟着她一起回到车上。

她在车上抱怨了几句没有吃饭,然后说“这几天做噩梦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了,还好去看了心理医生,现在感觉好多了”。

梁胥没有应。

他陪她一起用晚饭,简单聊天,甚至讲到了补拍婚纱照的问题。

一直到送她回家。

不是她自己的家,是那间婚房,黄莺站在房门口换鞋,转头看梁胥:“你怎么站着不动。”

他说:“我不住这里。”

“你要跟我分居?”她睁大眼睛,望着他的表情是略微受伤的模样。

梁胥不语。

他把手里的箱子放回房间。转身离开。

黄莺把箱子送回自己房间。先把房门边的拖鞋摆正,然后她趴在门上看了眼猫眼。

漆黑一团,没有人。

梁胥不在。

紧接着她回到房间,保留客厅的灯,却没有打开房灯,在昏暗的室内屏气。

看着小区的车行道。

梁胥的车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黑色的卡宴又渐渐驶出小区。

停在门卫处,重新启动向前,最终消失不见。

黄莺立刻动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往上翻,找到了某个号码。

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房门外走,把刚刚整理好的鞋柜弄乱,慌慌张张地穿上鞋子。

开门,拨通电话,手包抵在门把上,她关上房门就要走。

“拜托,快点……”

“一定要接……”

那时电话仍在“嘟……”声里尝试连接。

黑暗里突然传来响动。

漆黑放大了窸窣的声音,黄莺毛骨悚然地僵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弹。

冷血动物在暗处窥伺,终于令其找到了猎物的破绽,不知道什么时候匿身在那,又在那黑暗里看了多久,从逼仄的长廊走出的男人一步一步向黄莺走去。

他说:“这么晚了还出门?”

“你在……给谁打电话?”

电话接通。

“喂?你好?”

女孩子甜甜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走廊。

救我。

黄莺想放声尖叫!

救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梁胥像铁一样的手按上她的脖颈。

她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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