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避开回答,反说送自己走,缇慕暗自攥紧手心,指甲狠狠碾进细肉,又可悲的笑了笑。
果然,他的理性永远看不起自己的感性,都是自己一天天迁就退步、哄出来的结果。
直到今天,他变相地逃避自己的问题,借此来掩饰他的权欲熏心。
算了,趁自己还没成为牺牲品之前早早离开这淌浑水,也不枉父母用他们的死做了唯一一件好事。
缇慕背过身,回到河岸旁倚着石墩坐好,也不再理会他的气急败坏,反正去留都是他大手一挥的决定,自己从来没有置喙的权利。
同样,霍暻转身怒腾腾踏步进商务车,给母亲去了通电话,他开门见山,没等母亲多问,便将这些日子两人争执的中心全盘托出。
最后,他疲乏地靠在车垫上,揉揉额心,“阿妈,您看错人了,她过不了您那种生活。”
电话另一头,母亲沉默许久,才道:“缇慕受不起你的一意孤行,你的转述里,从来没说过她的决定。”
“我做的够多了。”霍暻自认,无奈抹了把脸,“父亲不同意,我没有办法。”
“这不是你连骨灰都不能留给她的理由。”母亲倒吸一口气,叹儿子的凉薄,“对她再不好,那也是她的至亲,不该成为你报复的垫脚石。”
“阿妈,她说她爱我,难道不该理解我的难处么?”霍暻摁下遥控键,车窗打开半扇,侧目望向姑娘倔强固执的背影。
“小暻,你究竟要什么?一个妻子,还是一个理解你的工具人。”母亲话音幽幽,一针见血,“再问问自己,你和缇慕,到底谁被惯坏了。”
电话挂断,母亲尾音消失,直升机机身冲破黎明天际,螺旋桨巨大嗡鸣声接踵而至,狂风搅的河面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