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从沙发起身,锐眸凌厉,睨向两个年轻人,“小暻,她的出生底细,亲生父母姓甚名谁,连奴隶贩子曾打算把她卖给老挝一个老富商,军方四年前都查的一清二楚,不然她在你身边也活不过三天。”
遮羞布遮不住难堪的过往,缇慕纤手死死揪住裙摆,咬紧红唇,瞳底湿润酸痛,小先生宽阔后背近在眼前,她多想捂住他的耳朵,告诉他,不要听。
那些她从不想让他知晓的噩梦,都成了长辈口中,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而挡在她身前的少年只是唇边溢笑,他微微黔首,用长辈的话尊敬回应,“叔叔,气焰过高的野心家才适合做继承人,看来她还有点好处,留得住。”
“哈哈,好小子,真狂,有种!”
部长突地放笑称赞,大手拍拍少年肩膀,临走前给他们支招,“孩子,想让她进家门的前提是你得先想办法洗她的底,她只能是温局的孙女,现在是,以前也必须是。”
长辈点破不说破,军靴大踏步离开病房,两个排精锐士兵随行护卫,直到最后一排下楼,贯穿廊内的低气压才算回升。
监护病房的门再次闭合,霍暻回身展臂将少女柔躯牢牢圈入怀中,他额头细汗密布,剑眉紧蹙,只觉血液逆流冲入胸腔,心跳狂乱不止。
缇慕怔然,本以为他会嫌弃自己,可他却比自己更慌。
她不懂,一贯盛气凌人的小先生也会不安,只好抬手轻顺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了,先生,察颂叔叔只是在和我们开玩笑。缇慕会一直陪您,我回家先给您准备午饭和晚饭好么?”
少年全身冷汗,如坠冰窖,他该怎么说明,军方四年前查她查个底朝天,其中肯定有父亲授意,确认无误后,才会允许母亲把她送给温爷爷收养。
如今,长辈们都在探自己口风,父亲怀疑自己愤然离家和她有因果关系,而这一切不过是借察颂叔叔的口托出。
十九年来,他才懂什么叫后怕,连说错一句话的后果都难以承担。
“先生?先生?”她看他久久不回应。
霍暻拥住她,黑眸顿时折出杀戾锐芒,口吻森冷。
“回大宅和我阿妈说,我想去泰国养伤,请家里通融两天。”
“宝贝儿,还记得么?”
“你十三岁以前的家,和那个奴隶贩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