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十分钟,下铺有人轻声说道:“宿管走了吗?”
姜依缘就等着有人打响夜聊的第一枪,接道:“走了走了。”
刘妙也不是个安分睡觉的,暑假大家都是熬夜人,这个点怎么可能有人真的睡得着,便打开了话匣子:“是不是换宿管了啊,刚才那个好年轻。”
“应该是新来的,新来的宿管没有这么狠,咱以后都记得叫姐姐,肯定可以蒙混过关几分。”姜依缘老谋深算地分析道。
见夜聊已经开始,所有人的音量都拔高了一倍,刘妙来了兴致,问起了室友们的星座,神神叨叨地说哪个和哪个星座最配,哪两个要保持距离。
青春期的少年受荷尔蒙影响总是对Ai情有着憧憬,除了宋溪浔,她只想好好学习。
刘妙猛地想起来刚才的赌约,扯着话头就往恋Ai方向引:“我们寝有没有人已经分化了啊,或者已经有对象了?”
宋溪浔沉默不语,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分化的事,至于这后半句话,她笃定地想尚迁迹肯定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见无人应答,姜依缘无奈地回应道:“我们高一刚入学呢,怎么会有人这么早分化,你们生日月份在什么时候啊?我是2月份的来着。”
几人又开始聊起寝室里的年龄排序。
“我刚刚不小心看到学生档案了,迁迹你是十一月份生的诶,是b我们大一岁吗?”
尚迁迹悄悄看向宋溪浔的方向,不甘心地明示道:“不是,我b你们小两岁,我小学跳过级。”
姐姐不可能会忘记她的,就算忘了也要让她想起来才行。
私立小学跳级似乎挺普遍的,宋溪浔心想果然如此。
下铺室友张思弦继续接话道:“我表妹也小我两岁,她还在在网上Ga0非主流那套!”
刘妙十分自来熟地说道:“小两岁已经小很多了,叫声姐姐听听?”
黑暗中没人看到尚迁迹的表情,只听到甜甜的一声:“姐姐~”。
宋溪浔:“……”
“有妹妹是什么感觉呀,我是独生nV,只有一个表哥。”姜依缘有些憧憬。
有个非主流表妹的张思弦首当其冲开始抱怨她表妹是怎么抢她毛绒玩具,怎么弄坏电脑,怎么把自己不及格的考卷抖在家长面前的。
听得全寝连连后怕地想还好没有妹妹。
宋溪浔幻想着如果她和尚迁迹是同父同母的普通姐妹的话,她一定会对妹妹很好,她不会错过她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她会看着她长大rEn,而不是分离整整十年。
只是没有如果。
“那溪浔呢?溪浔有兄弟姐妹吗?”尚迁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随口一问,只是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不想被姐姐忘记。
宋溪浔愣了一瞬,妹妹跟她说话了吗,她要怎么回答?
刘妙倒是回应得b谁都快:“溪浔是独生nV吧。”
“我妈妈那边只有我一个人。”宋溪浔小声答道。
“哦,这样啊。”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回应。
宋溪浔同样感到不安,甚至想直接问问尚迁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姐姐。
记得会怎么样?忘记了又会怎么样?她们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她问不出口。
空气再次凝固了几秒。
“咳,那你们谁有哥哥姐姐?我好羡慕有哥哥姐姐的人哦。听说过年还能收红包?”
“我只有表哥,他在外地工作,一年大概也就见上两三面吧,过年的时候真的有红包!”
“啊真羡慕,如果是亲生的就好了,表哥表姐长大之后好像都会很少见面。”
“迁迹妹妹,你有哥哥姐姐吗?”刘妙对上铺两人微妙的气氛变化一无所知,宋溪浔一时不知道该说她太了解自己还是太不会看气氛说话。
“我有姐姐,只是我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
“啊啊啊?是亲姐姐吗?为什么不见面呢?”刘妙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明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经历。
“不知道,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一直没有回来。”尚迁迹从被窝里探出头随意地答道。
宋溪浔发现她的语气很平静。
讲到这里连刘妙都意识到自己的追问让人家难过了,还没想好说什么,嘴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切!你姐姐就是个负心汉,这样的姐不要也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睡觉吧,你吵Si了。”宋溪浔忍无可忍地说道。
“啊…好的,我闭嘴。”
刘妙深知宋溪浔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冷了点,但其实脾气特好,以前无论自己怎么闹都不会真的生气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他室友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没有继续聊下去,互道晚安之后便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