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妈妈一脸怒气,也不敢太过放肆了,说一声对不起,慌慌张张的逃回了卧室。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有些自责,又有些懊悔,我怎么会做出这样变态的事情来呢?如果妈妈因此而更加讨厌我,我该怎么办呢?
次日清晨,我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妈妈起床后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甚至瞧都没瞧我一眼。我想要道歉,可妈妈没有给我机会,吃完早饭便上班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可我又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欲望,现在只要一看见妈妈,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已经搞不清楚,我想要的到底妈妈的成熟性感的肉体,还是妈妈这个人了。
恍恍惚惚的过了一天,下午放学回家,家里竟然没人,心里有点慌了。该不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妈妈又离家出走了吧?
等了约莫半个来小时,还不见妈妈回家,心里有些莫名发慌。就在我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时,房门声响,妈妈回来了。她一身西装套裙,肉丝连裤袜和黑色高跟鞋,除了肩上的包包之外,怀里还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
我又惊又喜,怯怯的打了个招呼。妈妈撇了我一眼,将纸袋放在了鞋柜上,一边弯腰换鞋,一边面无表情的问道:“站门口干什么?”
“等您回来。”
妈妈没有再理我,回屋换了身衣服,去厨房里转了一圈,不满地责备道:“回来了也不知道做饭,就会吃呀。”
“嗯……”我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两只眼睛盯着妈妈的身子,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平日回来都会穿着制服和丝袜,今天换上了家居服,这代表着什么呢?
妈妈开始在厨房里张罗起了晚饭,我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的身后,语气诚恳的说道:“妈,对不起。”
妈妈没有理我,我心里很是难过,再次说道:“妈,我真的……”
“行了,别说了。”妈妈忽然将我打断:“回屋去吧。”
“那您……不生气了吧?”我试探着问道。
“我生气有什么用?”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那……”我想了一下,说道:“那实在不行,您打我一顿得了。”
妈妈闻言倏地停了下来,沉寂片刻,伸手拿起一把舀饭的勺子,在空中抡了一下,回头对我说:“来,把头伸过来。”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倒退半步,问道:“您……这是要干嘛呀?”
妈妈瞪着我,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是想让我打你一顿吗?我满足你,把头伸过来。”
我盯着妈妈手里的勺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一笑:“这有点太狠了吧。”
妈妈忽然发作,抡起勺子在案板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大声喝道:“还不回屋去!”
我一哆嗦,不敢再多停留,一溜烟的跑回了卧室里。坐在书桌前,心里有些茫然,妈妈刚才到底是真生气了,还是在故意吓唬我呢。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妈妈,妈妈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晚饭后,妈妈拿着那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来到了我的房间里,打开之后,是一大摞模拟试卷,放在我面前,对我说道:“这是我托朋友给你找来的试卷,你把它做了。”
我翻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您朋友除了医生之外,认识的老师也不少。”
妈妈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就你废话多。”
我摸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再多嘴。妈妈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几天的路线,是我走错了,我不应该这么放纵你的。”
我望着妈妈,问道:“您……什么意思呀?”
“我以为只要帮着减轻一些心理压力,你就会安心学习。我想错了,你的心压根就没有在学习上。越是对你放纵,你就越是得寸进尺。”
“我没得寸进……”话说到一半,见妈妈表情阴冷的看着我,连忙改口:“是!我是有点得寸进尺。可那还不是因为我着急嘛,我想赶快把病治好,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
“行,打住吧。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你现在就给我埋头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许想。”
“那……我这病可怎么治呀?”
“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听医生的,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哦。”我低头应了一声。听妈妈这意思,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有什么福利治疗了,感觉心里凉凉的,为昨天的鲁莽举动,懊悔不已。
我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从今以后,你别再给我想那些邪的歪的。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听懂了没有?”
妈妈厉声训斥一番,见我低头不语,继续说道:“我给你报了个辅导班,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放学之后,去补习班里继续上课。”
“啊?”
“啊什么啊?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
“行了,自己复习吧。把这些卷子都做了。”严厉的叮嘱一番,妈妈起身离开了我的卧室,留下我一个人,不住地挠头。
没办法,只能听从妈妈的命令,放学之后去辅导班学习,怪只怪我操之过急,以至于打草惊蛇,引起了妈妈的反感和警觉。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知道妈妈现在对我是极度不信任的状态,想要消除妈妈心里的怀疑,就必须以行动证实自己的悔过,在学习上加劲努力,争取考一个好的名次,只有这样才能讨得妈妈的欢心。
为了这么个目标,我再次开启了刻苦学习模式,暂时忘记阳痿的痛苦,日夜苦读。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半个月后的测试里,我竟然一举考了全班第三,尤其是英语成绩,进步非常明显。
当我将成绩单拿回家时,妈妈虽然依旧冷着张脸,但心中喜悦却难以掩饰,哼的一声:“辅导班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这成绩一下子就上去了。”
我低着头,说:“其实都是妈妈辅导的好,所以我的英语成绩进步的才这么快。”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
我嘿嘿笑道:“怎么是给您戴高帽呢。说实话,您的教学水平,那是一等一的棒,比得上专业高中老师了。”
最近难得见到妈妈心情愉悦,我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得很,抢着去厨房里帮妈妈干活。干了几次,我怎么也不肯出去,妈妈也就由得我在一旁帮忙。我一边干活,一边说些笑话,尽可能逗妈妈开心,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母慈子孝的日子里。
就在我们母子俩合力做好晚饭,准备就餐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老爸打来的。
手机接通后,我首先喊了声老爸,老爸应了一声,然后低声问我:“你妈在边上没?”
我用悄悄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妈妈,妈妈也在看着我。犹豫片刻,站起身来,故意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我们这儿刚开始吃饭。喂?老爸,您吃了吗?喂?”
走回卧室后,我压低声音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您说吧。”
沉默片刻,老爸说道:“诺诺生病了。”
我闻言一怔,心想,安诺生病了,老爸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难不成,她得了重病?
沉默片刻,我问了句:“很严重么?”
老爸的声音闷闷的:“发烧。连续高烧不退,好几天了。”
“那……”我不知道老爸打电话来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爸叹了口气:“诺诺现在在医院,可能是急性肺炎。”
“嗯……您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呀?是想让我去看她么?”
老板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学习挺忙的……诺诺她,有点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喊你,一直说她对不起你。”
这倒让我有些意外,按说小魔女三番两次的骗我,听到她病倒了,应该觉着她是罪有应得,应该恨开心才对。可实际上,我并没有觉着多高兴,反而有些担心。按着她以往的所作所为,即便是在梦里说着对不起我,多半也是在骗人的。可是……
老爸见我半晌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要不……明天抽空来医院看一看妹妹吧。”他知道我心里恨着安诺母女俩,话语中带了几分央求之意。
我沉思了好久,问了句:“医院地址在哪里呀?”话刚出口,还没等老爸回话,马上后悔了,连忙改口:“对了,我还要上补习班,恐怕没什么时间。”
“哦。那算了。”
“要不,我星期天去?”
“算了算了,学习要紧。反正医生说了,也没什么大碍。”
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我站在原地,眉头紧皱,想了好久,才开门走回了客厅里。妈妈瞧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爸的电话?”
“嗯。”
“有什么事,需要背着我说。”
“啊……”我想了一下,觉着这事也没必要瞒着妈妈,便如是说道:“安诺发烧住院,老爸想要我去医院里看看她。”
妈妈没有吭声,我盯着她的表情,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补了句:“不过我没答应。”
沉寂片刻,妈妈轻叹一声:“那孩子的命也挺苦的。”
原以为妈妈特别讨厌安诺,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试探性的问道:“妈,您不恨她么?”
“她一个小孩子,我恨她干什么?”
“可是……是她把咱们家……”
妈妈猛地抬起头来,瞪着我说:“是她把咱们家拆散的吗?”
我连忙将头低下,不敢吭声。
许久之后,妈妈长叹一声:“安诺那孩子心眼是多了点,但本性并不坏。她做了这么多事,总归是为了她的妈妈好。”
“妈,您这有点圣母心泛滥了吧?就算她是为了她妈妈好,也不能拆了咱们家吧。您招谁惹谁了?”
“是呀,我招谁惹谁了?”妈妈苦笑一声,抬头望着我,问道:“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跟你爸离婚么?”
“不是因为……我和安诺的视频么?”我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有些怯怯的看着妈妈。
妈妈没有回答,缓缓的将头转向一旁,表情有些落寞。我知道妈妈一定又想起了往事,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疤,而给她留下这道伤疤的人里面,有我一个。
虽然我婉拒了老爸的请求,但白天上课时,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安诺来,她的古灵精怪,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放学之后,我站在学校门口犹豫徘徊了好久,最后终于还是拨下了妈妈的手机号码,接通之后,对妈妈说道:“我想跟您请个假,今晚不去辅导班了。”
妈妈反问道:“去医院?”
“嗯。”我如实回答:“我想去瞧瞧她。老爸说她病的挺严重的。”
“去吧。我替你请个假。”妈妈的语气很平静,末了加了句:“晚上早点回来。”
“嗯。”我答应一声,挂断了手机,紧接着便给老爸发了条信息,询问具体地址,不多会儿功夫,老爸给我发来了医院以及病房号。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病房外,扒着窗户朝里望了一圈,见到老爸和刘阿姨正围在病床前,安诺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刘阿姨先看到了我,用手捅了捅老爸的胳膊。老爸回头瞧了一眼,快不走了出来,笑着问道:“不影响你学习吧?”
“没事,没事。我跟辅导班老师请了一天假。安诺,好点了么?”
“别昨天强点了。进去看看吧。”
我跟在老爸身后进了病房,刘阿姨朝我点了下头,眼圈红红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疲惫,估计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安诺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一脸的病容,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与狡黠。
老爸走到病床前,低头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诺诺,哥哥来了。”
安诺闻言,身子动了一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勉强挤出她那标志性的微笑,对我说道:“哥哥,你来啦?”
“嗯。”说实话,虽然我依旧恨她,但看见她这这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我故意揶揄她道:“这里就你躺在病床上,不是看你的,还能是谁的?”
安诺刚要说话,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刘阿姨一脸焦急,赶忙拿起水杯,扶着她喝水。老爸劝道:“行了,你哥哥来看你了,这下你可以安心治病了。好好躺着,别说话了。”
咳嗽声止住之后,安诺说道:“不行,哥哥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我想跟哥哥说会儿话。”
老爸和刘阿姨一齐扭头望着我,我对她说:“有什么话,等你病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