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问了些问题,她都不是很感兴趣,眼看要陷入冷场了,我灵机一动,从兜里摸出一副扑克:“杜董,咱们玩扑克行不行?一人抽一张,比大小。赢的人可以提一个问题,输的人选择喝酒或回答问题,怎么样?当然,您可以喝水。”
可能是真的喝多了,我今天晚上的智商明显不在线上,使用的套路一个比一个蠢,推荐的游戏也无比低级,可就是这样幼稚的提议,杜晶芸居然也点头同意了。
洗牌的时候我做了一下手脚,让她先赢了几把,她试着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认真回答了,她感觉到很有意思,渐渐有了兴趣,遇到有些私密的问题我故意不回答而选择喝酒,弄得她心痒痒的。
接下来,她输了几把,也选择性地回答了几个问题,轮到要喝酒时,她没有听我的建议喝水,而是选择了喝酒。
我们这个游戏玩了很久,她越来越进入状态,酒也喝了不少,完全忘记了百亿富婆应有的身份,居然会因为一张牌和我争得不可开交,赢牌时她会开心得拍手叫好,甚至发出“格格”的笑声,输牌时则噘着嘴表示不满,还狠狠地瞪我。看到这么老的女人还会撒娇,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玩到最后,她兴奋得满面通红,眼睛闪闪发光,和我一起拍着手唱歌、念诗、讲笑话,酒也喝了一瓶又一瓶。旁边那几个服务生看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以为这位“杜董”一定是中了邪。
果然一个人的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不用劝酒的,自己就会去找酒喝了。杜晶芸从起初的坚持喝水,到最后的主动要酒,整个转变过程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她平时身居高位,却是孤独寂寞,无人敢和她开玩笑,也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玩一些简单幼稚的游戏,更没有机会大笑大闹,如今一并解了禁,尽情放纵了一把,可谓痛快至极。
为了哄她开心,我抓住一切机会夸她漂亮、有风度,肉麻的话说得自己都直起鸡皮疙瘩,她听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看来专家说的是对的,每个女人的心中都藏着一颗少女心,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年轻漂亮。
喝到最后,两个人都喝高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后来小周告诉我,是杜晶芸的两个保镖把我抬回来的。
第二天早上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剧烈摇晃醒了,睁开睡眼一看,妈妈正满面怒气地站在我面前。
我打了个呵欠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对她说:“妈妈,您怎么来得这么早,有事吗?”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昨晚参加酒会去了,现场太吵,没听见电话响。”
“昨晚你和谁喝的酒?”她一脸寒霜地瞪着我。
“俊采集团的董事长,杜晶芸。”我有点心虚地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怎么会跟你一起喝酒?”
“就是在酒会上认识的。”
妈妈难以置信地盯住我:“你知道吗,多少人想请杜晶芸吃饭都办不到,你居然跟她喝酒喝了一个晚上?”
“也是赶巧了,正好她身边没人。”
“郑总,请您来一下。”小周在房间门口把妈妈叫了出去,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妈妈边听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很快,她回到房间内,表情严肃地问我:“听说你昨晚和杜晶芸拜把子了?”
我吓了一跳:“瞎说。怎么可能。”
“服务员都看见了,说你俩不但喝酒盟誓,还交换信物了。”
“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妈妈忽然一把抓起我的手:“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个硕大的蓝钻戒指,迎着朝阳正发出美丽的光芒。
没等我想明白,妈妈又看了一下我的脖子:“上次我给你的那枚玉坠呢?”
我一摸脖子,玉坠也不见了:“奇怪,昨天晚上还在呢。”
妈妈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拿玉坠换杜董的戒指了?”
“不会吧。杜董有那么蠢吗?”我挠了挠头说。
“你俩当时都喝多了,还拜了把子,说不定就拿这个当信物交换了。”
“那怎么办?”
“快去换回来呀!你知道这么大的蓝钻戒指得多少钱吗?弄丢了你赔得起吗?”
“好的,好的。”我急忙穿上衣服,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去找杜晶芸。敢情她包了酒店的一层楼作为自己的个人住所,我心里感叹着:有钱人就是豪横,可以随意支配人生。
敲响房间门后,一个女性工作人员给我开了门。我忐忑不安地走进房间,杜晶芸正在看笔记本电脑,她的仪态非常端庄,和昨晚那个豪爽大气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看到我以后,马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也微笑了一下,两个人都文质彬彬,好像忘记了昨晚纵杯狂欢的场景,又恢复成了普通的路人关系。
我先对自己昨晚的失态之举道了歉,接着把蓝钻戒指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杜晶芸看了一眼戒指,淡淡地对我说:“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要回来的。你如果不想要的话,尽可以扔掉它。”
我又解释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听我的,最后,她干脆礼貌地对我说:“凌先生,我这边还要开个会,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留您了。”说完,那个女性工作人员把戒指放到我的手上,把我请了出去。
我无奈地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她没有收下戒指,我也不好意思要自己的玉坠。这可怎么办呀?我傻呆呆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妈妈听说我无功而返,又把我训了一顿:“你知道杜晶芸是什么身份吗?你怎么这么没有深浅,还和她义结金兰呢?你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人会怎么看你?她的名誉怎么办?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已经说了半天了,她就是不要,而且她的态度很坚决,最后还把我赶出来了。”
“你们不是结拜了吗?她怎么对你这么不友好?”
“咱别提结拜这件事儿了,行吗?当时不是喝多了嘛!”
“你可真行,找了个比你大三十岁的人当干姐姐,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我不服气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昨晚您和一个男的打电话黏黏糊糊的,态度那么暧昧,我还没说您呢,难道您就不该注意一下影响吗?
想到这儿,我心头的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马上对妈妈严刑逼供,让她交代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我又忍住了。因为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她肯定不会说的。我必须想个其它的办法,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揪出来。
愤怒的同时,我还觉得非常伤心,妈妈也太不自爱了,她已经有了我了,并且怀了身孕,怎么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我的念头忽然又一转:难道那个男人是妈妈的某个亲属?脑海里马上把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排查了一遍,好像都不是这个嫌疑人。按照我的理解,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妈妈偷偷摸摸地躲在防火通道里打电话,这个行为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她一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越想越生气,看向妈妈的目光更凶狠了。
妈妈打了我一下:“这么狠地盯着我干什么?”
“哦,我想问一下,你们昨天晚上开会怎么样了?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我们考察了一下多方面的因素,决定参加这次项目的投标。”
“那这几天可能又要加班了。距离招标大会已经没几天了。”
“是呀。又要熬夜了。”
“昨天不是说还要谈一个项目吗?”
“谈项目和投标可以同时进行呀。”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有事让他们去做吧。不过,竞标的时候可能需要你出马,在你的干姐姐面前美言几句。”妈妈笑着调侃我说。
“您就别逗我了。”我苦着脸说。
“快点回去吧,依依还等着你呢。还有那个‘峡路齐飞’比赛,也快结束了吧?加把劲,争取得个好名次。”
“好吧。我先走了。”我闷闷不乐地出了房间,和妈妈连个拥抱都没有。
妈妈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想把我支开,好和那个男人相会,哼哼,没那么容易,我已经重金收买了一个蓝爱大酒店的服务员,让她全力监视妈妈,随时给我通风报信,我就不信抓不住妈妈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