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侮辱性地笑起来,下流意味满溢,“怀着孩子还欲求不满,被男人碰一下就想要。不是才说过不能做么,弟妹?”
“只是不能插。”她还在望他,喘息间口唇溢出雾似的湿气,“…不内射就可以。”
她知道这两句话矛盾吗?
下腹不由自主发烫,指腹从女性的腰窝滑到隆起腹部,张开五指轻轻抚摸孕腹。孕晚期胎动频繁,黎潮最近时常不舒服,他越看她的肚子越不顺眼,触碰时力道放轻,却没有丝毫对孕育生命之处的尊重,指腹摩擦充斥亵玩之意。
“季晓不敢碰你,就来跟我找刺激…这会儿不担心孩子了?为了爽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反正那么多次都没流掉。”
她撇开视线,又是抗拒,又是发颤地向下探,指尖碰到他的下身,“两周没做…你不想要吗?”
……骚到这份上,怪不得要两个男人才能满足。
——现在可能是三个。
结束后黎潮肚子似乎痛了,侧身扶着腰喘息,不知是痛还是别的原因,边喘边掉眼泪,泪珠从眼角滑落。
他看着不痛快,抽出纸擦她的脸。黎潮眼角泛红残留泪痕,攥住他的手张口就咬,熟悉牙印深嵌,之前的伤没好透,又被咬出两排整齐的红印。她每次咬同一个地方,现在他手腕快长出那个形状的疤了。
“想要的是你,不想要的也是你。”
席重亭单臂撑着身子任她咬,报复性也俯身咬她的乳尖。她最近开始涨奶,说是要热敷,稍微一碰就痛,碰了肯定要急,他就只碰奶头。
“哭什么?还要不要出门?”舔了一会儿,他继续粗鲁地拿手指擦她的脸,“或者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黎潮放开他的手,掌心按压胸口,重新蜷缩起来,声音朦胧,神色恹恹的:“…轮得到你么。”
确实轮不到他。
她肚子里的小崽子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它的生父只可能是那两人,哪怕不确定究竟是哪个,也绝不可能超出这范围。
他多管什么闲事?
可黎潮这天看起来和以往都不一样。
以往事后她哭一会儿就好了,之后会把恨和后悔全发泄到他身上;可这天她长时间对着床单发呆,时好时坏,时不时忽然又开始哭。除了一开始咬他那一下,她没有任何反抗,始终安静侧卧在床上。
仔细想想刚刚突然问他工作的事也很不对劲。她以前根本不在乎,最多顺口问一句,财务报告这东西有什么可讲的?席重亭自己看都觉得没意思。结果今天居然聊了几句。
他看不惯她这样,把她正面翻过来,单膝跪在她腿间俯身压下,强硬地问:“到底怎么了?哪不舒服?说话。”
黎潮还是恹恹的,被他压在身下,避开他的盯视,眼睛垂着。
“别管我。你烦不烦人?不工作么。”
“还说我烦?有人这一下午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席重亭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晚上你自己能回去吗?我待会送你,顺路去公园转两圈。”
“别碰我。”
她还垂着眼睛,厌倦地抿起唇。
“这些天碰得少了吗。”
他笑出两声,耐性消失,捏住女性下颌的手指下滑,虚虚扣住她的颈,不算用力,仍极具威胁。
本意是要逼她做出反应,挣扎也好痛斥也好,随便。别一脸抑郁躺着就行。但黎潮仍然一动不动,视线向下。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脑袋里都是什么?
以前季晓经常跟他说类似的话。并非抱怨,而是真心困惑。
不知道女朋友在想什么。似乎她的思维很难揣测,行为逻辑也是。在席重亭看来,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黎潮自己也不知道。她不是由理智操纵行动的那类人,她总被情感剥夺思考。
他反倒觉得奇怪。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季晓这朝夕相处的情人怎么会不知道?
现在他明白了。
“…黎小姐真是折磨人的天才。”
他讥讽低语,胃部翻涌强烈的作呕与憎恶感,一瞬间产生收紧手指的想法。他忍住了。黎潮仍然无视他。他越发厌憎,心脏被某种情感扭曲地团起来,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方法报复回去。可她身怀六甲,孕晚期,身体肌肉无一处不酸痛难忍,乳房胀痛,还有严重的产前抑郁。他还能干什么?
这个时候,黎潮恰如其分地抬起眼睛,望向了他。
她有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气质。
即便泪眼湿润,依然疏离清凄,含着冷冷淡淡的抗拒。只是今天的抗拒,似乎不仅仅是抗拒。
——她到底在想什么?
再次划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席重亭吻了下去。强吻让他恶心,因此无论先前关系如何,一旦她不愿意,他从不会真的亲下去,而且黎潮向来在他有趋势时就厌恶躲开撕扯尖叫,还会抽他耳光。久而久之,他知道这大概是黎潮唯一不能接受的接触,再没有试过。亲吻对她来说可能是最糟糕的报复。
他以为这一次她还会挣扎。其实即便挣扎,他也能轻易压制。
但黎潮没有。
她不主动回应,但没有再躲。
他在半空停滞刹那,看见她讥讽的视线,只觉胸口一股无名火,终于倾身碰了上去。
错误发生并发酵的第三个月,他第一次和好友的妻子接吻。
有一半的时间两人同时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