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餐桌就摆放在窗边,天黑了以后室内那盏吊灯成了唯一的光源,齐迹看着周理的脸一般隐没在昏暗中,他想起了多年前周理坐在他对面的样子,正如如今一样,这么多年这nV人似乎丁点都没有变化。
周理挖了一勺米饭,“齐迹,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说,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用一直挂在我身上。”
齐迹只笑,“你觉不觉得这句话对于自己的丈夫来说,有点难听?”
他其实是介意的,只是理解周理,理解她对于亲密关系的极度悲观,所以什么都无所谓,所以即使在两个人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还会说出“你有自己的路”这种看似合理实则绝情的话。
周理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咀嚼着嘴里那口米饭,过了会儿才开口,“真话,有时候是会b较难听的。”
她想起了之前跟齐迹在一起的日子,后来分手以后周理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一种刻意地自闭状态中,她拒绝跟人做任何情绪上的交流,把整个人都封起来像一座茫茫大海之中的灯塔,她开始疯狂地读书,新买来的书在她的床边很快摞成了近一人高。
那时候她想着,果然人还是会有一些与生俱来的人X恶臭之处,b如她,嘴上说着拒绝为任何人的人生买单,却一次次地cHa足齐迹的生活。
他原本应该是一个可以平凡安稳过完一辈子的人,齐迹那样的X格,适合作为芸芸众生的一员按部就班地生活,他原本不必跟周理搅合在一起。
“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一部分,”周理把勺子放下,拿起筷子戳了一块芋头,“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
她在重逢后的日子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多年前的齐迹,自卑的、敏感的、坚强的、乐观的,她不止一次于心不忍,她说要不就这样吧我们不用再这么耗下去了,齐迹只是冲着她笑,说周理我可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这点事情算什么。
她那时候被齐迹骗了,她以为正如同她最初设想的那样,齐迹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力,能够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高压,因为他总是笑着,他总是能够迅速地察觉到她任何情绪的变化然后哄好她,她以为这是天分,后来周理才意识到,这只是因为齐迹的小心翼翼。
为此她后来一直背负着巨大的负罪感,这种感觉像是一座山,仅仅是回想就已经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分手的时候周理哭得很厉害,几乎用完了齐迹的半包cH0U纸,但男人却莫名的冷静,他听周理说完了一大堆话,一边伸手给周理擦眼泪一边哄她不哭了,他们都过高地预估了对方,彻底地忽略了两个人不过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拿着纸巾给周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就最后一次机会。”
周理的状态很奇怪,她不停地流眼泪,说话的语气却始终都很平静,她拿了张纸擤鼻涕,“不行。”
她的压力太大了,哪怕再多一天就会堕入崩溃的深渊。
齐迹笑了下,嘴角还没翘起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周理,我的脚踝快痊愈了。你不想看看吗?”
这是周理送他的二百天纪念日礼物,一个运动康复科的门诊号,周理说她抢了好久才抢到,差点就要去找h牛买了,齐迹那时候只是沉默着,过了好久才处理好情绪,“你陪我去吗?”
“当然了,”周理翻了白眼,“我抢的号诶,而且我还没去过这种大医院我见见市面去。”
全国顶尖的运动康复科,齐迹后来跟于成说起来的时候对方有瞬间的愣神,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于成跟他说齐迹,换作是我,我连命都能给她。
当外人都在关心你书读得如何,钱赚了多少,什么时候买房买车子,亲人在关心你饿不饿,是否穿得暖,但周理,她那样轻飘飘地进入你的世界,转了一圈后她并不对你发表任何评价,她问你,齐迹,你想要什么?
周理跟他说,走啊,打球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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