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了不要再提他了吗……”李舒雪困惑又害怕地摇摇头。不像是她的错觉,此刻陆正衍看她的眼神很凶,他熨帖的西装把他包裹起来,顺便把他昨夜那样的柔情全都封住了,只剩不可近身的距离感。李舒雪渐渐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了,目光垂落,扫过他手边的黑sE大衣。
纯黑sE的羊毛大衣,陆正衍今天第一次穿,不,这不是第一次,她眼神凝固,将装云朵包的纸袋子捏得刺啦作响。
她第一次见这件衣服是在一个圣诞夜,陆正衍假意指令她去取,却实为戏弄,他就是穿着那身件黑sE外套,第一次听说她有一个孩子,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得他当时高傲蔑视的神态,那样的姿态持续出现在她眼前很久,久到李舒雪见到那张脸就会害怕。
他凭借一个无伤大雅的伤疤让她卸下心防,终于敢再次正视陆正衍习惯X睥睨一切的双眼,怎么此刻他的眼神又如此锋利,利到要把她的心割伤。
她承受着困顿和害怕,鼓起勇气走上前,她也站到台阶上,颤巍巍把手搭到他手背上,轻轻推了推:“怎么了……从来没有先生的,那都是他骗我,我也不喜欢先生,你别多想。我怕住在这儿只是因为你,不是,是因为他,他用铁链把我栓在这里,我不想住这样的地方,陆正衍……没有先生的,你别折磨我了,我们换个地方吧……好不好?嗯?”
他不说话,她将呼x1放缓,心脏的跳动却格外剧烈,有种就要窒息的错觉。
“没有先生。”他沉声道。
“是,没有。”她立刻点头。
他微微侧身,“按照你的说法,没有先生,那肯定也没有我,李舒雪,我在你心里就只能以你恨的样子存在,是吗?”
“什么……”她的手从他的手背上滑落,温热的泪沁满她的双眼,“什么叫也没有你……?你到底怎么了……”
他正过身不去看她,“猜猜吧。”
“猜什么……”
他不说话,手臂抬了抬,那件黑sE大衣边角翻了两下,他不回答,转身便往上走。李舒雪不甘心,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她m0到那件大衣,厚实的布料,隔绝了他们的接触。
她双眼赤红,急切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你说啊陆正衍,你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她忽地松开手,触电一样往后退,把m0他的那只手背到背后去,像是触碰过最忌讳的东西。
一时间,她呼x1急促,泪水失控,如同一个t0uHUaN的人被人当场揭发,羞耻感啃噬她的脊髓。最可悲的是,这个揭发的人兼共犯是她的丈夫,却都不是她的Ai人。
“恢复记忆?”陆正衍冷笑,“小舒,最荒谬的事你愿意相信,但最重要的事你却怀疑不止,这是你的弱点。”
“恢复记忆……?”李舒雪cH0U泣着呢喃他的话语,好像忽然全都明白了,这半年的点点滴滴飞速闪过眼前,从他躺在医院虚弱的脸庞,到昨夜他温情脉脉的眼神,全都让她遍T泛冷,心口锥痛,“你头上的疤都还在……但是没有你……没有你也没有先生,陆正衍,陆正衍……”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来骗我!?”她大声控诉,泣不成声。
“李舒雪,如果我只是我,你还会和我结婚吗?平心而论,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他在煎熬和甜蜜中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终于卸下不存在的面具,他周身的血Ye都在沸腾。他苍白的辩驳并不使他的Ai人满意,他知道,所以走过去捏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同上楼。
“你个禽兽!”
“小舒,从今天开始你才能Ai完整的我。”
“我恨你……”
她被拖拽着踉踉跄跄上了楼,进到那间恶魔般的卧室里,他关上门,将外套随手搁置在沙发上,转头看她,端详她所有的绝望和痛苦,他不忍心地眉心紧锁,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拉近,轻声问:“为什么哭?如果你只是恨我,你该生气该愤怒该想杀了我,但你这么伤心是为什么李舒雪,你因为谁而伤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