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门可罗雀,只有贵族的马车方能通过的珀塞大道今天分外热闹,有位较为肥胖的外籍学生像只青蛙般跃上阿厄渡斯神像,他的声音热忱很有力量,对着人群声嘶力竭地呐喊:“菲洛归还绿湖!绿湖是德加纳的!卡罗是在和菲洛狼狈为奸!二十九世这种行为是极其无耻的!”
这一举引起了不少卡罗人的不满,他们将手上的东西往那学生身上砸,面上阴测测地诅咒道:“你们这些低贱的褐种人,滚出卡罗,卡罗不欢迎你们,今晚秩序之神将索取你的性命,割下你的头颅,我要吃下你的肉!”
维持秩序的卫兵还没有来,卡罗人和抗议的学生们已经“打成一片”,场面一度相当混乱,这一幕被不少记者记录下来。
很快配着枪和剑的卫兵们就骑着马过来了,他们穿着黑色军装,面容冷肃,罔顾马蹄下的人群,甩着鞭子不管对方是卡罗人还是外籍人四处乱抽,众人在无情的马蹄下抱着头四处逃窜。
眼看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即将在马蹄下发生不幸,幸好被一位瘦弱的男人向后大力扯过,他的肉体垫着女人狠狠撞在了墙上,他眉头紧皱,显然撞得不轻,那女人死里逃生,留着眼泪弯腰向男人道歉,没等男人回应,抱着孩子火速逃离了现场。
“是他……走,我们去看看。”
严秀对他很是熟稔,拉着贝珠快步上前扶住男人令他站稳,担忧地看向他:“虞非白,你没事吧?”
贝珠默不作声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个头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和严秀站在一起差不多和她一般高,人十分瘦弱,衣服空荡荡地套在身上,瞧着像根毫无营养的老树干,头发倒是很茂密,也是很久没修剪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全身的营养是不是都用来滋养毛发了,男人的双唇很薄,嘴皮子应该很是利索,人看着很活络精明,两只眼睛精光闪闪,滴溜溜地转,似乎一秒一个主意。
他抬起胳膊瞅了眼刚刚撞在粗粝墙壁上的手肘:“没事儿,谢谢关心,我皮糙肉厚的,耐操。”
他放下手注意到严秀身边站着的贝珠,她金光闪闪地站在那里,哪怕是不说话都很吸引人的注意,男人的眼里先是闪过惊艳,随后看到她绑在手腕的绿色丝带,哎呦一声,纳罕道:“真是稀奇,卡罗的贵族竟也会参与这种事。”
严秀捂着嘴笑出声:“你误会了,她是贝珠,和我同是哑乌,我当时也闹过和你一样的乌龙,她和你是同个院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男人的眼里掠过一道诧异的神色:“我竟不知道我们院还有这么位大美人,您好,我是虞非白,是个石头人。”
似乎不难看出他的身份,因为他身上穿的衬衫领口都洗破了,裤子还有补丁,但他举止却不显局促,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已经习以为常,贝珠虽然不喜欢他滑头的长相,唇角还是漾开了抹礼节性的假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