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的眸蓄满泪水,陈逸的心像是被揪着。
“七哥对她并无男女之情,阿纭……”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陡然声嘶力竭:“可是她喜欢你啊!她喜欢你……”
高昂之后声音又软下去,“你能去告诉她,已经心有所属,你能冷然拒绝她所有的示好,你能现在就去跟她坦白讲明白与她断无一丝可能?你能让她死心么?”
“阿纭……”他收紧了拳头,眼中阴云密布,彷如幽城。
“陈逸,你不能。我太了解你了。”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你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可能让你的江山局势在这里倾颓。”
“阿纭,能不能再给七哥一些时间?”
他握住她的肩,得到的却是冷然嗤笑,“你不能什么都想要,七哥。”
他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阿纭,抱歉……”
陈纭寂了一会儿,拉起他的手。
“绿竹,去将本殿下那坛桃花酿开来。”
原是准备等到他生辰时开的,如今看来,也无必要了。
“祝贺七哥,做了正确的选择。”
她碰了碰他的杯,笑得两靥艳比桃花娇。
既有讽刺,又有凄惶。
冷酒入喉,是化不开的苦涩。
她曾温柔地侵蚀他,占有他。而今不过云烟一场大梦。
可笑至极。玉碎添伤。
“七哥,想要你、再要妹妹一次。”她忽然柔软了眉色,声儿轻若片羽。
不是请求,是决然作别。
“阿纭……”手中酒盏几近欲碎,心头冷得像是大雪封锢。
“最后一次。”
她牵着他的衣带,一如往日。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她的榻上。
拔步床内白玉铺地,凿地成莲,朵朵莲花纹理细腻,富有光泽。是以蓝田暖玉铺成,足踏温润,直如步步生莲之意。
她这个公主,过得比王上还要奢靡,穷工极丽。
可他的好也终究抵不过江山为重。
柔软锦榻上红粉绫罗,凤衾软被,华美香洁,只待人一坠温柔乡。
“七哥,再烈一点……弄坏妹妹,心就不会痛了。”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他未说话,只是沉默地、发了狠地抵她。
有些痛,痛的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以后,七哥的身子,就再也不属于妹妹了……”
她咬住他的手,那已经消无的痕,又重新烙上她的齿印。
血珠渗了出来,她就温柔地舔去。
陈逸闷哼了声,隐忍地皱起眉头。
“阿纭,为何不能……”想问,又没有问出口,他了解她。
“妹妹尊重你的选择。珊仪是妹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既然选择了她,就好好待她。”
“陈逸,记着,是我不要你了。”
“阿纭、对不起……”
“七哥别自作多情了,妹妹也没有那么爱你。”
她握住他的凤,突然收紧。
他痛的蜷起身子。
“陈纭!”
“真想毁了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