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什么样的,到时候交了男朋友让爸爸给你把把关,男人看男人才准。”
“小姨夫那样的。”苏忆秋不假思索地说,其实他们不稀罕的那种柴米油盐的庸俗日子是她内心最渴望的平凡宁静,是她后半生的规划。
苏忆秋的小姨嫁去了北方,丈夫是当地一家大型国企的技术员,样貌平凡,X格是能一眼看穿的单纯直爽,一辈子都没换过工作,一辈子都平平稳稳地赚着Si工资,过着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生活。
苏忆秋在小学五年级的寒假因为父母都外出而被送去呆过一个月,那个冬天异常寒冷的地方,屋外飘着雪花,窗户内玻璃上挂着冰霜,在略显老旧的房屋内,她和小姨一家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吃火锅,锅子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气,与暖气一起蒸得人冒汗,小姨把涮好的羊r0U先夹给她,小姨夫则笑眯眯地,认认真真地听着表妹碎碎叨叨地把一件J毛蒜皮的小事讲了又讲,她在那个氛围中,既像是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又像是蹭到了一点温暖的人间烟火。
小姨夫经常三不五时地在下午早退逃班,带着两个小姑娘去公园溜冰打雪仗,再在回家的路上买上几个热乎乎的烤地瓜,或者是两根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进了家门,小姨会一边数落他,一边拍打冻在她们衣服上的冰碴子,再指使着小姨夫去熬姜汤给她们喝。
她那时候是非常羡慕表妹的,她会钓鱼,会游泳,会轮滑,会打羽毛球和乒乓球,这些都是小姨夫教的。
她还会和父母拌嘴,会无理取闹地耍赖撒娇,喜怒哀乐都有恃无恐。
与苏忆秋截然不同。
她从那个时候就想,这是她理想家庭的模板。
苏建平不以为然地皱了下眉,他骨子里瞧不起那种没什么野心和本事的居家型男人。
“要知道你小姨他们的工资一半都在还房贷,买车还是管你妈妈借的钱。”
“没关系,”苏忆秋毫不在意,她当然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以后多赚一些就行了。”
相对于r0Uyu的旺盛,苏忆秋的物yu是很淡泊的,对奢侈的生活没有什么强烈的渴望,她的自律拼搏也无关任何远大的理想,只为了积攒足够的本钱能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为了让自己也拥有选择权,她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也可以有底气在未来能挑选合适的人组建家庭。
苏建平在家陪她住了两天,第三天何颖回来了,他便回了酒店,过了一周,他要办的事情办完,又要飞回大洋彼岸去了。
苏忆秋去机场送行,在过安检前,苏建平终于给她看了小儿子的照片,“你弟弟。”他说,有点紧张地看着她的反应。
“很可Ai。”苏忆秋认真看了看,说。
“你不怨爸爸吧。”
“当然了。”苏忆秋微笑了,她帮父亲整了整他的围巾,“爸,”她说,“如果……我是说万一将来有那么一天,你在那边过得不顺心,无论如何,我是一定会照顾你的。”
苏建平说不出话来,他眼里有点涩,重重m0了把nV儿的头。
苏忆秋走出了机场,一架飞机正轰鸣着从头顶的蓝天上飞过,她驻足眺望了一会儿,心里很平静。
她从小就是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小孩,但不论是考了第一名的期末家长会,还是在全校大会上登台领奖,做为学生代表发言,她的父母几乎永远是缺席的,她也曾失望过很多次,然后逐渐对此习以为常。
怨恨源于贪婪,委屈源于无力,这些都是软弱的,与自身无益的情绪。
也许是她天生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苏忆秋学会了把对所有事情的期待值放低,不止对别人,哪怕是对她自己,当她想要得到一个一百分时,她会为此做一百二十分的努力,但在得到结果前只会不断暗示自己能有八十分就很满足了。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已经融入了她的X格,成为她人生观的一部分。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更成熟了,因为她已经能站在心理上的高点上,豁然地俯视,明白抛开父母的角sE,他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在事业上的成功让他们面对更多诱惑,拥有更多自由所以可以有选择地抛弃,他们也许没有那么Ai她,但给了她优越的生活条件,给了她健康的身T,给了她能够想通这一切的头脑,这些就足以让她回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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