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梦境。
别日月散发着虚假的月光,问槐发自真心的笑掩盖了他背后深藏不露的阴谋。
“构穗,你是这世上我最信得过的人。”问槐说道,一点点收敛起笑意。
构穗对他来说是不可遇更不可求的珍宝。这世上的女人,和构穗一样纯善的,不如她通透聪慧,拿得起放得下;和她一样通透聪慧的,又各个野心勃勃,将男人与爱情当作消遣。恐怕这世上再没有和她一样的女人,既单纯善良,又复杂赤诚。
曾经,问槐觉得构穗的恨是无所谓的事。他算计她,让她陷入九死一生的绝境,她怎么可能不恨?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他不想让构穗恨他,因为这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得到这个女人。他决定改变计划的一小部分,只是一小部分,为自己留个念想。
“干嘛突然说这个?”构穗憋着笑,高兴地微微晃动双腿。
问槐闪过身后一个队伍投来的毒镖。银龙姬对龙环石很爱护,不允许修士在上面擅用修为。毒镖、蛊虫这类东西泛用起来,一路上两人已见证好些类似的肮脏手段。
“等这次我见过银龙姬,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后,我再解释。”
构穗重重地点头,应道:“好。”
每走十里会出现一段震动岩,龙环石自发摇动,颠簸如涛,不少队伍在此处淘汰。
两人远远看见震动岩上的情况。他们前面是长长的人龙,由于有一对男女不敢走震动岩又不肯弃权,便一直堵在起始点。
很快,这对男女被后面的队伍从龙环石上推了下去。人龙重新流动,一对对踏上震动岩。一个队伍里但凡有一个下盘不稳的就要遭殃。要么被拖累一起摔下去,要么弃权用修为脱离危险。
等两人走上震动岩,前面的人龙已淘汰了好多。现在两人的前方是一对看起来就奇怪的男女。
女人很害怕和她绑着手腕的男人,扯着腕子要远离他。
“刘冰雨,别逼本座用特殊手段!”男人把女人的胳膊反拧,女人吃疼地尖叫起来,嚷嚷道:“我才不要和那个死女人道歉!我没做错!我没做错!”
自称本座的男人气盛,干脆地把女人的胳膊扭断。
“你当初怎么伤害方花茹的,本座今后会千倍万倍还你身上。今天是一只断臂,明天是一条断腿,直到花茹泄了恨,原谅本座为止。”
长相冷峻一袭黑衣的男人拖着女人走过震动岩。他下盘很稳,在震动岩上如履平地,竟然很快通过了这里。
构穗念道:“方花茹……这名字好生耳熟。”
问槐提道:“女炉鼎。”
“啊!那个八个男修占有的女炉鼎!对,我听说那个女炉鼎叫方花茹。真想见一见呐,一定很有趣吧。”
有趣是什么比喻!问槐胸腔发出闷笑,“你不早见过了?”
“哪里见过?”
“旅店,你好心送止呕草的那个女人。”
“她是方花茹?!”
问槐游历多地寻找日升点,曾去过黑风洞,无意中还撞见了八男御一女的香艳场面。这八个男人中有一个在堕入镇荒海前应是个渡劫期魔修,天资火灵根,有几分真功夫在,很快察觉到他暗中窥伺,抽身前来应对。
好像就是刚刚自称本座的那个人吧。
“哎……”构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就别操心那个女炉鼎的事了。人家过得好不好和你无甚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
问槐把构穗往上颠了颠,她的胸脯在他背上软乎乎地晃揉了几下,问槐顿时腰椎有点酥麻。他面上无异道:“第一、你不是方花茹不可能和她感同身受,人家是乐意还是不乐意,你猜不透。第二、八个元婴修士如狼似虎看着她,你想惹事也别在太岁头上动土。”
“问槐,后面!”
身后有人袭击,构穗急忙警告。一阵天旋,那人连着他的女伴一同被问槐利落地回身蹬了下去。
构穗给问槐树起大拇哥。不论面临什么样的险境问槐总能化解。有他在,似乎天塌下来都不用怕,他个子高,能顶。
两人一路絮叨,说到口发干。
问槐说炉鼎这种邪门歪道,没有本事的小人才会用。像他这种有天资又勤奋还有风骨的修士,根本不屑于靠女人的身体获得修为。
不论是沦为男修禁脔,还是让男修成为裙下之臣,炉鼎这种糟粕都不应该存在在世上。可是要把急功近利、本末倒置的劣根从人身上剔除比登天还难,这种糟粕便变得存在即合理起来。
“我同情她们亦理解她们,可是,我不会帮她们。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把阿猫阿狗的事都当成自己的事。”
问槐笑着说道:“构穗,其实偶尔自私一点,你会过得更自在。”
(言论是人物自身对世界的理解,本作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