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荒海是个可怕萧索的地方。除了时刻要注意魔兽紫电轻易夺取性命,敛财过多、权位过高、名声太大者亦会被法尊清除。这个世界唯一合法的快乐是性欲,所以男男女女不停的做爱繁衍,孽爱之花随处可见。能像问槐、郦御、段燃一样幸运又稍有能力保命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入内不满十年就会枉死,而这时间已经够他们种下许多孽之花,结出没有罪孽的果子。
“郦兄,这位是构穗姑娘。前些时日我在大漠游历偶然遇见她,颇觉投缘,便邀与同行。”
问槐晃了构穗一下,构穗回过神眨眨眼,如梦初醒般。
原来还能有比神仙更像神仙的人。跟团云雾似的,摸不住飘忽忽的……
构穗心道,没成想竟然从嘴里说了出来。
郦御笑出了声,“姑娘说得我竟不知是夸是骂。”
构穗连忙竖起大拇指,“是夸。你长得俊!”
憨子。问槐腹诽。
段燃招呼三人出来,五人在桌案周围坐定。桌案一侧还有一个窄短些的茶案,茶具若干一应摆在上面。
“郦兄,今日这茶是你来点还是我来?”段燃问道,眸光烈烈。郦御叹了口气,坐到了最外侧,“段兄都这般说了,我再不识相些显得没趣。”
“唉——!我这茶金贵,随意喝了浪费是其一,其二今天有姑娘做客,又有雪月相邀,良辰美景名士佳人,能喝好的何必喝凑活的?”
“对对对,段兄说得都对。”郦御脾气极好地答了,掰碎茶饼。他一向是看起来好相与的,唯有接触深了,才知道喝他一道茶不容易。段燃自不会放过这好机会。
青中泛白的茶饼被掰碎放进茶臼,用茶杵捣碎成末。构穗觉得新奇,走到跟前细看。
“姑娘想学吗?”郦御问她。构穗发现郦御拿着茶杵的手每回用力骨节就在皮下动,皮肤很薄很细滑,手指修长好看,有种脆弱的美感。
“月亮好神奇。”构穗答得牛头不对马嘴。郦御不解,思索深意。
构穗接着说:“月光里的问槐很好看,你在月亮下也很好看。”
问槐奇归奇,受用也真受用。郦御脸则冷了些,心想:此女好色,不用费太多功夫了。
“我想学这个,可以教我吗?”
构穗慢半拍地拉回话题,反教郦御明白,人家一开始就没听他说话。只关心自己关心的,只要自己想要的。性子怪癖。
“可以。构穗姑娘若想学,我便教。”
段燃一脸惊悚地看着茶案边两人,很快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心被猪油蒙了。否则,这问槐主动相邀、郦御自愿教授的女人,他怎看不出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