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知道自己没有让清平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也不指望清平短时间内能做出改变,不过她有必要逼清平一把,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自我的快乐。
青衣望了望天,朝阳半露,天空红了一半。她有了个好主意,问道:“清平,你最近有没有想做的事?”
“……吃这里的特色烤肉算吗?”
“……违背道德伦理公序良俗的事,有想做的吗?”是个人都会有想出格的时候。
清平难为坏了,小脸皱巴起来,桃花眼挤成了叁角眼。
“青衣姐,这不好吧?”
“你别管好不好对不对!就问你有没有。”
“没有。”
“你撒谎,你刚刚眼珠子往旁边看了。”
清平:“……”脑子里过了一下就被看出端倪了?
“去做,不要考虑后果。”青衣推了她一把。清平觉得更荒谬了。先从小雪的事扯到她身上,后来说她太善良没有自我,如今又让她什么都不顾虑为所欲为。
怎么可能办得到?这是娇娘的身体不是她的,就算当作自己的去做了,伤害到别人怎么办?
“你就疯狂这一回行不行?”青衣快绝望了。就算是穿越神器光穹时,她做出的那个决定也是因为她私心偏向了清平。主公的嘱托、自己内心的愧歉,以及不想一直生活在神明阴影中的抗争,让她最终舍弃了小雪。所幸有其他成员夜以继日地看护照料,小雪得以死里逃生,否则她就是货真价实地害死了她!
所以人都是自私的,她不允许清平没有。
“但这可能会影响我们后续的任务……我想做的事,太邪恶了。”
“好啊,越邪恶越好!就是现在去杀人都行!”青衣发狠道。她一把拽住清平的手腕,把她扯到面前无视她的抗拒,继续说,“去做一回,你就知道放纵自我有多么快乐!别他妈的管别人的处境,也别管这个鬼任务。失败了,大不了我们都死!”
清平被青衣吓得脸色发白,唯唯诺诺道:“青衣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小雪的事刺激到了你……”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话说得这么明白,你还以为我是跟你玩呢!”青衣狰狞凶狠大骂起清平。“你爹娘怎么养出你这种怪物!你就被吸血吸到死吧!”
清平奋力推开青衣。
“你疯了!”
她踉跄后退,情绪趋近奔溃,无法处理现况,最终转身逃跑冲进了花丛中。
这个清晨清平经历了太多的羞辱和否定。妥协再无法解决问题,她被步步紧逼,已分不清对错,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
善良没有错,可她善良就有错。
包容理解无错,可她做就有错!
为什么青衣要这么对待她!为什么要逼她做坏事!她不想再见她,她讨厌她!
“乐清平,你别想逃走!”青衣大喝一声,脚下发力追了上去。
她们两人在没有路的灌木中追逐,在朝阳初升的金光下纠缠。灌木和藤蔓刺破了她们的皮肤,落血似红梅绽放在她们亮色的衣裙上。
青衣骑在清平身上,逼她看着她。清平不愿意,那她只好狠狠给了清平一巴掌,把她扇得头晕眼花。
“现在能乖乖听我说了吗?”
她喘息着,拳住发麻的手心。
“去做,这是命令。”
珠贝穿成风帘铃铃作响,海风咸腥裹挟花香吹入大理石建成的纯白房屋。阳光从东窗射入,窗扇由两张大芭蕉叶拼成,随着风无律地摇摆着。在窗台上的五彩琉璃缸里,两尾虎头虎脑的龙睛金鱼正惬意浮游,转身时撩起水波,潋滟搅动一方书案上的光影斑驳。
在琉璃缸穿出的五色光斑中,一只素手正执笔书字。笔杆小指一半粗细,写出的字是蝇头小楷,书在两指宽的纸条上。
“先生,搅扰了。”
不知何时,一身狼藉的女人出现在风帘外。她在门口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把手上的脏灰旁若无人地抹在他的门框上,径直走了进来。男人这时记起,她对他总是如此随意的。
(咱就是说,虽然有不少人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穗儿教育穗儿,他们的言论某一立场来说也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不代表穗儿会听进去,就像爹妈教育孩子不见得会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