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笑道:“我明白,教主让我进来与伯母说话,我便想着此地绝非是等闲人能进的。”
说罢,他转眸注视着琉璃棺,棺材晶莹剔透,旁雕朵朵莲花,莲花姿态各异,线条流畅,仿佛众星拱月般将里面的人包裹其中。而里面是一具苍白的女尸,她衣着素雅,容貌年轻,云鬓整齐,双手交叠的安详平躺其中。
这便是……
九如松开手走近蒲团,从自己的蒲团下抽出一个放在边上,绷着脸跪坐下来对棺中女子道:“娘,这位就是白珩,阿珩,这位便是我的娘亲了。”
这一幕直让人毛骨悚然,小姑娘很认真的对棺中的女尸如此介绍,仿佛她还活着一般。
白珩一撩衣摆自然的跪在蒲团上行礼,而后朗声道:“晚辈白珩见过伯母。”
女尸当然是不可能回应的,九如往他那边挪了挪,拉住他的手对女子乖巧道:“娘亲,阿珩他一表人才,博闻强识,医术无双,为人温润如玉,柔和端方。不仅待我极好,还对我有救命之恩,一路上我受到了他的很多照顾,教主也喜欢他,希望您也能喜欢。”
她说着时,少年注视着她,等她说完,他浅笑了下而后看着女子,落落大方念:“阿九天真烂漫,乖巧懂事,晚辈对她爱慕已久,请伯母放心将她交付在下,晚辈定然珍而重之,爱护有加,绝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
这么介绍完后,九如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又继续和女子说话,只不过因为白珩在,她的那些寡廉鲜耻的问题就不方便再问了。
白珩握住她的手,听着她说话给她捂手,时不时也说上几句。
在这偌大的冰窖里,九如一个人时虽然说是“和娘亲说话”,但看着委实跟被罚跪了似的凄惨可怜,可此时加上了白珩,就有点奇妙的“同甘共苦”的意味了。
等出了冰窖,一只落在花瓶上的雪白鸟儿啾啾朝她叫了几声,很灵性的伸出一只绑着信筒的鸟腿。
教主与九如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呢?
事实上,他们虽然是师徒关系,但都不是很乐意和对方呆在一块,因此假如不是必要,平时他们用书信交流。
偶尔他心情不好,就把九如叫过来陪他喝酒/打牌,或者跟她“玩一玩”。
但也不能说他们关系不好,九如一直觉得,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教主给她的。
这只鸟显然不认识白珩,它啾啾叫了几声,向他飞过来落在他的肩上,鸟喙一动,居然发出了一连串悦耳动听的清鸣,在它要把自己胸上的细羽往他脸上蹭时,少年伸手轻巧擒住它,将它交给九如。
呵——
九如嘲讽的冷笑一声,摘下它腿上的信筒,拆开信看了一眼。
“……!”
她震惊了一下,又脸红了红。
抬眼看了看白珩,他在安静的等着她,然后抿唇温柔的笑了下。
小姑娘认真的看着他,半响,有些心事重重地道:“阿珩,我觉得你长的和教主也不像。”
这确实不像……
他点点头,很耐心的问:“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道:“那也许你是教主的故人之子,教主让我把你带回来,先让我喜欢上你,然后就心甘情愿的帮助你继承他的教主之位。”
白珩被她的脑洞惊了一下,只得无辜又无奈的强调:“我只是个大夫啊。”
“只……只是个大夫怎么啦!”她很不服气的反驳道:“大夫也很厉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