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着双腿回到蹦极台的休息区,苍白着脸,看着山林郁郁青青,那一刻,他仿佛懂得。
何云怕他再次甩下她,因为他的不负责任。
他蜷在帐篷里,看着昏黄的灯,听着帐外呼声阵阵的风雪,他懂得了。
他的舍弃才是何云变化的组成,她爱着自己,却更害怕他的随意。
收回冲浪板,他走在阳光铺满的路上,脚印在影子下变成一步一步的黑色,他终于懂得。何云和他都不再年少,他们之间除了相爱,还有成年后,男女间应有的责任。
他要娶她。他要回去,他要给她一个承诺,他要说。
何云,你要嫁的男人,只能是温醉清。
他回到了家里,召集了父母,把何云是他女朋友,在十八岁,是他破的她的处,他一定会娶她的消息,镇定自若的说了。
温父一拳打在他的鬓角处,他踉跄的摔在椅子旁边。
隔着皮肉,他右手抚过青疼的骨头,手懒散的搭在椅座上,面无表情。
“打完了吗?打完了我就去准备婚礼了。”
温父气得发抖,指着他狰狞着脸,吼着吩咐仆人将他的棍子拿来,他要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他不再说些胡话。
温母也吓得不轻,她甚至也有点难以置信,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就在她眼皮底下的两人,居然真的有着关系,他们,竟然隐瞒得这么深。不过温母现在主要心疼着儿子,她拦着温父求他不要,刚说完这话,就被温父推到了一边。
那根粗棍下了狠力打在他的右腿上,他没有闪躲,当那股钻心的疼在脑里循环的时候,他用力的咬紧了嘴唇,躺在地上,抱着腿,仰起头,撑住上漫的痛呻,汗水从额间滴到捂腿的手背。
待缓过那股劲,他看着还喘着粗气的温父,和一脸心疼被父亲拦住的温母。借着椅子的力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沉默了一会。
“这一棍,就当你们同意了。以后,就是我和她的事了。”
他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身子,瘸着腿缓缓的走出房门。
温母哭着用了狠力拦住温父想要追出去的步伐,锤着他的身子,“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孩子喜欢就喜欢,你不要伤他的心了。”
温父握着棍子的手一颤,良久,又冲着温醉清大吼着。
“他妈的臭小子,何云没背景没父母的,你也下得去手!你他妈当结婚是想结就结的?!他妈的,温醉清,老子告诉你,你会后悔的!没钱没势的时候你以为你护得住她?!”
他的步子,没有一点停留,他很坚决。
他放弃着自己的学业回国,难道仅是为了看别的男人在她身旁?这不是他的选择,这也不是她的最后。
小妮子。
我一定会娶你的。
温醉清忍不住笑着。望着天。
二十四岁的他不再是十九岁不懂面包的少年——他能像个视死如归的死士般同自己的父母顶撞闹翻,这一天,总是要来的。
对不起,云云,是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