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琉这才发现,她来仲国的这几天明明住着文府旁边,却一次都没见着那个咋咋呼呼的小胖子。
许是文离粟没了作弄她的心情,那只手在桌下随便擦了擦就收了回去。
文静下……怎么了?她问得颇有些艰难,毕竟,左右两边的人半晌都不张口,气氛僵硬。
闻言孔季垂下眼帘,文离粟木着一张脸,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语气嘲讽:也没什么,变傻了而已。
变……傻了?陆琉瞪大眼睛,喉咙发干,怎么会这样?
拜你眼前的这位季王爷所赐,明国皇上派来刺杀他的人,他却用了文静下作挡箭牌,也不知多狠的心才能干出这事。文离粟语气越是淡淡,眼里的恨意越是浓烈。
孔季闭了闭眼:我……我也没想到静下会替我挡住——
你身边的死士都是摆设吗?几个成年人却要用一个孩子保全自己的命,真够不要脸的,你可知文静下从此与五岁孩童无异,明明有大好人生,现在就是个傻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傻子!文离粟气得极了,站起身狠狠盯着孔季。
也许出了事的那天,他就想这么吼孔季了,只是顾忌了太多,这些责怪他到今天才能发泄出来,他在怪他,没有保护好文静下,尽管谁都知道那个好心的小胖子,肯定是自作主张想帮孔季,谁料最后害了自己。
陆琉紧抿着唇,半晌才起身:我想去看看他。
……文离粟缓了缓,牵了她的手往外走,走吧。
孔季倒是没动,他看着两人的背影,挣扎许久,还是叹口气,由着他们走了。
只是走至文府门前,文离粟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眼神不怀好意:刚才是不是很刺激,要不你也礼尚往来一下?
陆琉冷冷望着他,抱了手不说话,文离粟笑笑:不想就算了,我自个儿解决吧。
文静下呢?她忍不住提起。
和爹娘祖母一起留在宣城了,他收起笑容,那里更适合养病,安静不说,也比京城更安全。
嗯……陆琉有些犹豫,刚要说话,有人打断了她,文府的下人急着找文离粟,宫里传来口谕急召他。
文离粟点点头,转身见她还没走,挑眉笑了:舍不得啊?
陆琉翻个白眼,转身走进郡主府。
文离粟静静地望着她,眼神飘忽,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良久,他定下心,不用管其他,只要护住想护的人就好。
远处的天空泛起黑云,惊雷之下,风雨欲来。
围猎?
参观围猎可还行,仲国皇上也不怕咱郡主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陛下找他麻烦。
怕就怕,他打定主意要让郡主出事。
啊?侍女碧灵迷迷糊糊地看着陆琉,两国议和,他为什么要害使臣,这讲不通啊。
景楠眯眼笑:你可知明明是议和,咱们到了仲国这么久,老皇帝都不召见我们是为什么?
……因为他还在准备?毕竟这事事关两国,要精心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