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才是將來的鳳家主,不是我,母親生下你是為了讓你揚名立萬扛起鳳家,不是讓你給小廝提書的,你的到來是受到大家的期待。”
鳳允之沒有回應,他只是不斷掉者眼淚。
鳳別雲一陣煩躁“你怎麼就哭了?我只是好好跟你講道理,沒訓你阿。”
鳳別雲看著眼前低頭徑自掉淚的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朽木不可雕也!”
鳳允之低頭抹著眼淚,繃緊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紓解,一時之間洪水潰堤,從來沒有人正面提起母親之事,他自責了許多年,一直以來他告訴自己,因為他的關係害得鳳府沒有女主人,害得姊姊年幼喪母,父親年紀輕輕當了鰥夫。
可他卻不曾想過,為什麼母親要拖著羸弱的身體生下他。
他一直活在愧疚中,愧疚自己的出生,自卑自己的存在。
鳳別雲原想念個兩句,看到弟弟哭得如此慘烈,可她向來不是委屈自個的主,有話直說,現下話卡在喉嚨出不去,胸口一陣難受。
該怎麼安慰人?她無助的看向一旁抱劍的阿天,只見他認真的點頭,退到一旁,阿天似乎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要點空間。
她只能硬著頭皮,想起她在街上看過的婦人安慰孩子的模樣,她給了阿天一個擁抱,僵硬的拍著他的背,語氣像是念臺詞一般僵硬“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
遠處傳來“噗疵”的笑聲,即使他已經壓低聲音了。
鳳別雲朝著聲音處瞪了過去,只見阿天立起腰桿,遊目四周,似乎是在尋找可疑之輩,興許是她聽錯了,阿天這人木訥的很,就連笑的次數都是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倒是她這個弟弟笑了起來,笑容夾帶著著眼淚。
“醜死了。”鳳別雲推開他,可鳳允之卻是緊緊抱著她的腰肢。
“姊姊,謝謝你。”
她有點不自在,伸手重重捏了他的臉龐“都是一家人,謝什麼?以後切記抬起胸膛好好做人,當不成鳳凰就算了,也別把自己整成一隻土雞。”
他吃痛的應道“是,姊姊。”
鳳別雲提起袖子抹掉他的眼淚“記住,男兒有淚不輕彈,否則出去被人看到又要被人傳鳳家後繼無人,以後在這般懦弱,我就讓爹爹把你送去入贅,換我自個扛起鳳家,招十幾個夫君入府。”
鳳允之連忙搖頭“姊姊,冷靜,太子殿下會先殺了我。”
鳳別雲淡笑不語。
姊姊向來張狂,保不准她是認真的,鳳允之想到太子殿下似笑非笑的表情,後頸不由一涼。
兩人談話完,鳳別雲朝著阿天那處招手,手僵在了半空中,只見阿天面無表情抱著劍看好戲以及他身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她不由得背脊一涼,她最怕燕江這副表情了,笑意不達眼底,琢磨不到他的心思,永遠只會笑盈盈的說無彷。
兩人走近,習武之人聽力異於常人,想來燕江都聽到了。
鳳別雲僵著笑容,連稱謂都忘了“燕江,我剛剛說胡話,你別當真。”
“無彷,本宮自然不當真,為了不讓鳳家後繼無人,明日起允之就到本宮這住著,本宮給你開個後門到尚書院上課,本宮雖忙,但平日還是可以擠出一點時間指導功課。”
所謂一物降一物,鳳別雲和燕江是互克,她耍賴撒潑,燕江拿她沒折,燕江似笑非笑時,她不敢造次,只敢認聳。
她只是叮嚀著“允之,進了宮好好跟燕江學習。”
“阿天,送允之回府,一會太子殿下會送我回去。”
“是,小姐。”
鳳允之還沒回過神,就上了馬車。
見馬車遠去後,鳳別雲緊緊框住他的腰“先跟我說你沒生氣!”
燕江嘆氣“本宮沒氣。”
“太子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好了不氣嘍。”
燕江失笑,他伸手摩挲她的臉龐“你說,你這小土匪頭子的霸道脾氣到底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