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的不是血债,而是情债。
客栈是四合院设计,中间有宽敞空地,摆放花草假山。
坐在石椅上,给叶椿斟了杯毛尖,慕云澍自认心平气和。
老板娘若无其事地来回走了好几趟,拿眼瞟这个黑衣少年。他长相俊美年轻,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缄默。
她开始揣测少年和这位女客人是什么关系,幻想里不由得带了些桃色。
“怎么回事?”慕云澍拿茶盖拂拂水面茶叶,垂眸问他。
“自从上次以后,在你手机上装了定位。”她问,他就答,坦白没有犹豫。
上次。
她赶走叶椿,算到今天,也将近一个月。
“定位我,你有什么资格吗?”颇有压迫性的问话,却被慕云澍说得清清淡淡,不辨喜怒。
我担心你,怕你出事,我想保证你的安全。
叶椿可以这样辩解。
但他不肯,嘴唇嗡合,喉头作涩,一开口,墨黑的眼珠里水雾被扯动,突然掉了好大一颗泪,面上却还是平静。
“没有资格。是我贼心不死,私心太重。”
她把他惹哭了?
看着石桌上洇湿的一个圆点,慕云澍一时间怔住,端起杯子又放下,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她回想今天重见少年的第一眼,像是身体的奖励机制,引起不可控制的欢喜。之后,这点喜悦再被理智一点一点压回去,折叠起来,收进箱子里。
劝退叶椿,慕云澍以为自己是在止损。如今看着少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在重蹈覆辙。
像当年霍逸寒对待她一样。伤害不可避免。
曾经的她以为,少年求名求利,这些都是自己能应付的。
此刻的慕云澍却不敢如此笃定。
“嗨。”楚安从院门走进,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客栈里的几只猫,见到他便四处跳过来,长尾缠在他小腿上,拿头去蹭。
楚安小心翼翼地拖着腿上的挂坠,“暮老板,要不要去吃午饭?古城东的烤鱼很不错。”
“对了。”男人视线移动,对叶椿拱拱手,语气轻松,“小兄弟,今天的事不好意思。”
叶椿抬眼与他对视,少年的目光不算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