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岑还有最后的底牌。
却也是她最不想动用的,又存在满满不确定的一张。
颦瑶因她被囚,如今这般久了连个消息都未有,或许只好在出之于西王母之手,她不必忧心太多关于她的安全问题,昆仑一脉当年盛况早已不过是昔日,看似游然于两大势力之外,却又因寄所托,终归到底还是难以避免这场纷争。
昆仑是颇与叁清交好的。
无论与之东王公之紫府,西王母之昆仑,虽趣舍万殊,与叁清亦有利益之争,但到底为老派势力,围场厮杀自是各凭本领,到底走到底的路却还是一般的,故而看不起天帝一脉的新势自也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就算是摇摇欲坠的古旧城邑,也容不下他人在其地盘上开疆拓土。
无论从何些方面来看,昔日光彩辉煌的昆仑,如今却也只是摇摆于两大势力间的菟丝罢了。
以她现下的能力,万不可能越过西王母偷偷去见,并且求助于颦瑶。
唯今之法,便是说动西王母令她设法偷偷帮上她一把。
雩岑与西王母琼姿的渊源初还是来源于玄拓,可以说她刚进昆仑的那段时日,许多之事无非都离不开西王母的安排照拂,而后琼姿将她实行不管不顾的放养状态,再至她与颦瑶交好,确乎都与这位昆仑当家主母的关系越走越浅,如今想来,她最后一次见到琼姿还是在那时的毕业典会之上…
七上八下的心一路都未曾停歇,她甚至有些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打动琼姿来帮她这个大忙。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雩岑一路倒是脚步未停,一个飞身,极为顺利躲过那昆仑例常巡视的山间青鸾,悄悄沿着后山的一条小路往那鸾宫之处跑去。
昆仑的驻防本就松散,只要抓好了日复一日的巡逻交班点,自是来去自如,雩岑当年常常独自夜出去仙集听书到后半夜才回,便是熟络地抓着几个时点地点悄悄而回,才不必受什么夜不归宿的处分。
一路而来,今日的驻防反却更加稀薄,她甚至不需踩着什么时机便就轻易地穿过头顶扫视投来的一道道视线,人影稀疏,反比平日更加寂寂的昆仑群山却莫名透着几分诡异的平静,莫名让黑暗中的雩岑略略有些发起毛来,却也说不上太多的缘由,只好似今日的寂静与往日的平静终归有何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