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车厢内除却新月外还挤进了一个冰着冷脸的不知名的男人,听新月悄悄言道那位是太清真神手下的哪个神官,专掌律法之何的…
马车的起伏颠簸却令得美美泡了一个澡的雩岑迷迷糊糊有些瞌睡起来,具体的倒也没听清几句,除却方见面之时对方向她恭敬行了一礼,自作介绍天衡之名之外,此后便若一个冰人一般正经危坐缩在车厢靠里的阴影之内,存在感几乎为零,不过是掌管律法的,好像基本严肃些也是应该,比如那上界有名的显圣真君……
呼呼呼…
胡思乱想之间,雩岑已然靠在那软绵绵地车厢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几乎快到清斋云府门前之时,她才被身侧的新月轻轻拍着唤醒。
这点很是可圈可点。
雩岑睡眼惺忪地哈着气揉了揉眼睛,突而明白起床气这种东西其实是人为压迫而成的——
换作颦瑶那等上来便是结结实实两大巴掌的狠揍,再加上鬼哭狼嚎的狂吼…没被那臭鸟吓出创伤后遗症已经是上辈子积德了。
提着裙摆跳下马车,或许是午间,那行道间往来之人纷纷,又见着停在清斋云府门前,以为是某低调的大人物般地更为悄悄探看,却又在瞧见不过是个小丫头之后略带失望而去。
雩岑抬头一望,便知自己来得大概是太不凑巧了。
此刻的清斋云府,正值午休,大抵是不见客的。
“老伯…”
雩岑方才出声,便被那沉古的敷衍声打断。
“云府午休…”那看门的老仙迷迷瞪瞪打着瞌睡,半托着脸完全未看那站在面前的几道身影,上下眼皮打着架闷闷道:“若需有事,晚些再来。”
“我想…见一见主事,不知他今日在否?”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见对方纠缠,那老仙有些不耐烦地眯着眼摆了摆手,这才缓缓抬起头道:“就算在也不是这个时间可以见面,现下是午休时间,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坏了规——”
“嗯?!”
那耷拉着眼皮的双眼猛然恢复精神,一时竟有些磕磕巴巴道:“你是你是…!”
“四十二号。”雩岑笑了笑,主动提醒道:“我的工牌落在主事府里了,所以也暂时不能出示给您,不过我经常落东西在府内,之前不是好几回快关门了才想起,还是急急忙忙托您才…”
“哎呀!雩岑丫头!”
“话说回来,你不是…!”
那老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胡子猛抖几下,方想说些什么,却才见着雩岑身后一男一女一言不发的两人,猛然遏制了往下的话语,呼吸间微微收敛情绪,欲言又止之间,尽可能调整情绪平稳道:“你且等等…毕竟没了工牌,老夫得与主事通报一声才好。”
话音方落,便见着那老者的背影消失在那朱红的大门之后。
眼角余光之处,竟意外瞧见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天衡有些奇异地侧眸瞥了她一眼,却依旧端着手,像是个冰人一般并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