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长眸与琥珀眸相对,灵魂的微微共振,使两人从对方眼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黄泉木做船的转化之率提高了。
“若能掌握好这个比例,就能做出更多载军之船发起进攻,就算混虚界贫瘠不堪,可那里天生的阴气,却使得黄泉木的产生几率不知是外界的几万倍。”
血饮的神色难得地凝重起来,“从目前魔族谨慎却泛滥的叁人小舟来看,恐怕混虚界内能拿出的大舟,已然不下千乘之数。”
“当今魔族内乱理应短时间不会停歇,那小魔王如此急于向外界下手的原因有许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他彻底腾出手,或是与那几位谈和合纵来攻……”
悠长话语未尽,后意却已然尽在不言中,枯槁惨白的身影笑笑,转而随意靠上侧身的门板的旁侧时,有些略略一顿,继而敛眸似极快地想到什么,轻笑道:“这可是你蛰伏数万年,所等待的机会。”
“若能趁此魔族动乱,主动出击,彻底斩灭原灵境内的所有魔族,天帝一脉,必将因此光辉,彻底将叁清取而代之,那几个废物,包括你所厌恶的玄拓…”
血饮语气一收,微微凑近男人的耳侧,声音却尽然恰到好处地将这片空间覆盖。
“都将成为你的刀下亡魂。”
“颠覆叁清的机会就在那儿。”俯身直起的身影侧身转过,血色的眼眸继而映出那道紧闭的房门,“一颗独木成林的黄泉木,所做之舟,何下千乘。”
“昔日神魔大战…血流成河,我的陛下,原灵境的历史是时候该由你来改写了。”
………
雪色暗淡。
久立在外的躯体仿佛与冰冷的夜风融为一体,零随轻轻踏进房门之时,屋内却是依旧的暖意,直直怔然间,又一阵吹过的风将不知何时轻开一条细缝的窗棂吱呀一声吹开,冷风夹杂着雪点呼啸地吹进房内,男人快步上前掩上簌簌的窗,继是下意识侧头回身,看向安静的床榻。
雩岑平静的面容在透进窗纸的雪色中显得格外苍白,依旧浓沉的呼吸声似乎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压实掩上的被角被小姑娘习惯性地踢开一个小脚,零随半坐在床边,压上踢开的被角后默默地兀自瞧着那副面容坐了许久,待至小姑娘似在梦中嘟囔一声转了身,迷迷糊糊摸向他的方向时,他方才回过神来,褪去外披,略带寒气地钻进被子里。
夜色很静。
看向她的琥珀眸也很安静。
这不免让人想起很多年前,在一个喧闹的夜集中,他初见一个发着酒疯肆意高喊着人人得而嗤笑的胡话的小小身影。
或许从那时开始,一切便再也回不去了。
冰凉的手,下意识摸向枕下,同样冰冷的刀鞘与他的温度一般寒入骨髓,甚至连心都渐渐冰封,感受不到胸口一下下跳跃迸发的可怜温度。
“阿随…零随……”
突兀的梦中呢喃,令得一只捂得温热的小手在睡梦中猛然抓上了男人紧握刀鞘的手腕。
“永远不要…永远不要…离开我……”
那是一场从春夜到雪色的旅行,充满了属于他与她的记忆。
手力渐收,寰转间,如坠青山的熟悉气息似乎瞬间安抚了怀中身影不安紧蹙的眉头,零随沉默着,紧紧地将雪夜之中的唯一温度,深揽在了怀中,直至在清晨第一缕光照进之时,才缓缓阖上了眼。
隐约间,外头的风雪声似乎完全消散无踪,澄朗清澈的天空之下,远远传来马的嘶鸣,悠长的古巷中炊烟袅袅,融化了瓦顶上厚厚下了一夜白雪。
叽喳的鸟鸣声灵动地传来,好似在诉说着那帘人人期盼的来年光景——
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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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里惹!土拨鼠尖叫不过其实总感觉已经有很多人早就猜出来了_(:τ」∠)_
下面是我最喜欢的生僻字环节bushi
璩(qú):古代的一种耳环/一种姓氏本文这里解释为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