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页。”
“二百二百,不能再少了,再少赔本了!”
“嗯…二十。”
“一百!”雩岑咬咬牙,这连有些慢热的男女主的第一次都看不到呢,简直血亏。
“二十。”男人硬得像块臭石头。
“九十!”
“二十。”
“八十九!”
“成交。”
“八十八!…欸欸欸??”
“孤的条款上同。”男人吟吟笑了笑,“不过这罚的,自然是额外的,不包含孤想碰你的时候。”
所以她抗争了半天是为了什么!!!
“立誓为证。”
雩岑一愣,古来君子击掌歃血为盟,共击三下其桌者为立誓,以君子最看重的人格尊严担保,虽说在她眼中零随端是算不上什么仁人君子,就算说是小人也有些夸赞,但从来并无与女子立誓的先例,谁知便觉嘴唇一热,阴影穿过月光浅浅笼罩,零随吻过她一下便继而退开。
“誓约已成。”
言语中的调笑之意不知何时完全消散了去,明明是背对着他的,雩岑却在低沉磁性语调中莫名感到了一股认真,仿佛零随许下的不是两人玩闹的誓言,更像一种隐约的、对于往后生活的承诺。
就像雩岑也从未想过,她与零随…会有以后。
似乎只要不去想…那一日便永远不会到来。
月光如水,这一切甚至就像一场梦,沉到她已记不清,两人之前又是何种关系。
目光闪烁间,身后某种带有情绪的视线似乎越来越强,若竹竿一般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后背,凝实得仿佛拥有能量。
雩岑猛然转回头去,却恰恰撞进一双波澜如水的琥珀眼眸,熠熠有神,内里情绪交杂万千,带着昔日她方才认识他的模样,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你的眼睛……”
倏然,她方才想起也是零随径直将她抱进的树林,挣扎之下竟忘了细究一二,一个瞎子哪能做到如此。
“他是装瞎。”
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撞进前些日子与璟书单独采购时男人不屑之语。
“你不相信?”璟书却也不恼,反正说也是说不通的,就算按情理来说,她也该信零随,而不是他这个萍水相逢的外人,“罢了,”他摆摆手,“其实也没必要较真,他瞒你的事多了,总归不差这一件。”
“雩岑。”
末了,璟书想了想还是突而正色,抓着她的小臂认真说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
“尤其是枕边人。”
“为何?”小姑娘疑惑的同时,又突而觉得有些好笑:“若相依为命的夫妻都无法互相信任,这世间哪还有真情可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璟书摇了摇头,“这世间同床异梦的多了,多少王朝权贵的衰败起源于枕边人的背叛,又有多少爱恨情仇的相互纠葛,夫妻固然是夫妻,有时候又只是枕边人。”
雩岑挠了挠头,显然不太明白。
璟书索性叹了口气,干脆不再多说了,只抛下一句:“保护好你自己便是。”就背着手念着什么‘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径直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