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互动,自然全落不远处面无表情静坐之人的眼眸,璟书敛了敛眸,方欲侧身转过脸去,便听只男人清浅地朝他悠呵道:
“那边那个,”璟书一愣,似是也未想到零随竟会主动与他挑起话题,“你……我方且要睡了,你为我打盆洗脚水来。”
雩岑方才一口一个璟书地唤着,男人却反倒故意装出一副压根不知璟书姓名的模样,张口便不客气地指挥起他来,璟书闻言皱了皱眉,清瘦的身影从小榻旁站起,却立直直地在原地没有动:
“公子,我名璟书。”
“再者,”璟书瞟了眼依旧呆呆站立在男人身旁的雩岑,“我自拜雩岑姑娘为主,你也并未有权指挥我作何。”
“哦?”
零随不恼,反倒撑着头深深浅浅地笑得意味不明,“一个奴罢了,叫阿猫阿狗方也使得。”
“况且…”杵在床边呆呆出神发楞了半晌的雩岑却在此刻被猛地一拉,整个人霎时铺头盖脸跌进了男人的胸膛,还未等到她挣扎一二,湿热的檀口便当着璟书的面不轻不重地舔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全身力道瞬间若冒蒸汽般挥发干净,四肢瘫软无力任由零随抱着,“我与她的关系…早就不分彼此。”
语气未尽,似有千言万语的亲昵都包含在内。
“你若不愿,大可以立刻出门离去,我自不会阻拦。”
胸膛闷震,男人眯着眼低哼出声,像是终于讲出了什么心里话,昏昏沉沉埋在零随怀中的雩岑便听几声脚步,继而一道吱呀的开门声入耳,这才回过神赶忙慌乱地推开零随,踉跄几步下床好不容易抓住了正欲夺门而出、脸色乌黑的璟书。
“璟书,璟书你别听他瞎……”
方才说是如此说,但哪能真要他做什么奴仆,她与零随尚是男人帮忙得救,非但没偿恩也就罢了,如今哪还真的支配起他来?
谁知话尚说到一半,走至门口的男人却极意外地侧了身,屈身拿起了置于门侧的木盆。
???
“自是从命。”
短短四个字,咬牙切齿地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一般,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把整个木盆摁到得寸进尺的零随脸上,或是直接给他的洗脚水里下鹤顶红然后捏着他的嘴全部灌下去。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意外下床阻拦的她的身上,如芒在身。
… … … …
“洗…洗脚是吧,我…我去打热水。”
急于溜之而后快的雩岑晕乎乎地抢过璟书手里的木盆就砰地一声反手关上门,像是后头有群狼追着般吓得急匆匆跑远了,踏着木板的凌乱脚步声逐渐远离,屋内仅剩的两个男人一改方才维持的一喜一怒的面具,几乎是同时恢复了初见时的面无表情,然气氛相比方才雩岑在时,便更显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