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箫先从休息室走出来,表情和进去时一样,依然是很不耐烦很不情愿的样子。lee上前搂了搂她的肩,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摇头不说话。
陈砺说:“秦沐沐小姐似乎有创伤应激障碍,防备心很强,轻微的自闭是正常的,药物治疗就不必了,我建议定期带她去专业机构做一次心理疏导。”
“她还能恢复记忆吗?”lee问道,这是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顺其自然吧。”陈砺说着,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烟,点燃一支放入口中。
秦箫闻到烟味,皱起了眉,拉一拉lee的手臂,说:“走吧,我不想呆在这儿。”
道别之后,她几乎是拽着他逃离酒店。外面夜色已经很浓了,海边步道依旧是灯火通明,只是人少了一些。从酒店去停车场,穿过沙滩是最短路线。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弯下腰,脱掉细高跟凉鞋,光着脚从木板栈道上踩进温暖的沙子中。
lee几步跟上秦箫,走到前方,转身面朝她。他手插在裤袋里,边倒退走边揶揄说:“怎么啦?心理咨询很可怕吗?”
秦箫无视他,选择绕道而行。
她一手拎着鞋,一手拎着手提包,同时还得提着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动作很不优雅,像只气鼓鼓的企鹅,不知道要到哪里去。lee忍不住笑起来,跟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亦步亦趋。
海风习习,右侧出现小山坡,再往前快要没有路,他们就要走到海里了。秦箫察觉后,开始往回走,三四百米开外有灯火的亮光,是一个露天烧烤摊。
她朝着那儿走了两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沙子里凸起来的硬物,脚心一阵钻心地疼。她没吭声,立马坐下来捂住脚。
lee随她一同蹲下,问:“怎么突然不走了?”
他见她两臂抱着腿,像虾米一样蜷缩着,以为是小腿抽筋了,便主动伸手帮她揉捏,力道恰到好处,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秦箫下巴抵在膝盖上,默默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过了半晌,她缓过脚痛,终于肯开口说话,声音冷冷的:“你早就知道陈砺认识我,还非让我见他,这样做有意思吗?”
——是真的关心她的失忆?还是单纯的想考验她的反应?
秦箫有些拿不准。
“怎么?你很怕?”他半跪在那里,专心地按摩她的腿,没有因她的话而停顿。
“万一他看穿我的身份……”秦箫说。
“看穿又如何?”lee出乎意料地镇定,“他不能对你怎样,只要你一直不承认你是秦箫,他拿你没办法。”
秦箫心里一动,直觉他话里有话。可她一向不喜欢猜谜,于她而言,防守的最佳方式是进攻。她决定先发制人。
“吃饭时,他说我结过婚,而且有孩子,这是真的吗?”她单刀直入。
“……是真的。”
“我的丈夫是谁?孩子又是谁?”
“过去的事,不重要。”lee抬头看看她,“好了,站起来看看,还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
秦箫坐在地上不肯动,lee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也坐下来,长腿圈她入怀中,从身后搂着她哄道:
“好吧,对不起,我小小地捉弄了你一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认识你,可你又不认识他。今晚你和陈教授都聊了些什么,要和我说说吗?”
“在疗养院的时候,”秦箫忽然转移话题,“我很早就醒了。”
“嗯?”
她手指在沙子里画圈,说:“那天,我半夜醒来,肚子很饿,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她停顿一下,缩了缩身体,“我白天只能在床上睡觉,到了夜里,等所有人都走了,才能起来吃东西。这样差不多过了四五天,直到,你来了。”
lee轻声而笑,手臂环紧她的腰肢:“疗养院闹鬼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闹鬼?”
“不,没什么。”
她动了一下,要起身,突然愣住。她坐在沙滩上,可整个人却被他围在怀中,贴得很近,所以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秦箫定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lee抱歉地说:“对不起,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们再坐一会儿,好吗?”
海边栈道上一定还有很多人,如果他顶着这副模样走去停车场,那可就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等他消退,就当是多看看风景。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海浪拍打着沙滩,来来退退,连星星都躲到了云层里。她忍不住说:“你好了没有?”
“唔,好像有点……”他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刚睡醒一般,带着懒散的鼻音,“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儿?”
秦箫:“……”
一会儿是多久?
长时间僵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她关节发酸,快要坚持不下去。又过了几分钟,她忍无可忍地翻坐起身,跨坐到他的上方,开始解他的裤扣。
lee扶着她的腰,语气惊讶:“你干——”
“闭嘴。”
她的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不听话的器官。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lee立刻闭嘴了。
月色下的海边,只有海浪浅浅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光是被她握着,丈量着,他就已经亢奋得不行。
秦箫眼睛看着别处,在暗中全凭双手的触觉,她目的明确,没有多余的动作。这种就事论事的态度,其实毫无情趣可言,可是lee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被冷落而感到更加兴奋和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