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书院外艳阳卷地,春日温和的光线浅浅地在尘世里流转。
街道上行人只有两叁,披着慵懒在外慢悠悠地晃荡着。
初幼今天穿了一件芙蓉色的罗裙,上面有银丝钩着几只翩翩欲飞的彩蝶。
出门前曲莲还笑说她这身看起来像是去野郊踏春游玩,哪里能联想到地下斗场那种昏黑的危险地方。
“小美人久等了。”
宇文颢的声音从院门后传来,他看到初幼这明艳灵动的装扮,眼神微亮,心里也是一动。
“夫子多留了我一会,所以才晚了些。”
宇文颢走到初幼身边,柔声向她解释。
他比初幼要高出不少,站在她面前,俯眼就能看见她那毛绒乌黑的头顶。
她今天在发上还别了一支栩栩如生的玉兔簪子,小小的兔耳在阳光下泛着光,宇文颢手指微勾,差点就摸了上去。
“那走吧。”
初幼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钻进了自家的马车。
待她坐好后,又将车上的帘子挑起,半张小脸探出窗外,冲着还站在学堂门前的宇文颢喊了一声。
“快点带路。”
宇文颢挑挑眉,轻笑了一声。今日他心情颇好,便自动忽略了初幼言语里的冷淡。
他从陪同小厮手里牵过马,利索地翻身坐了上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放下帘子的马车,吹了声清脆的口哨,随后拽紧缰绳,小腿轻敲马儿的肚侧,驱着它慢慢悠悠地往前方行去。
从学堂到地下斗场的路程不算太远,小兔掀起帷幔一角,留心观察记忆着沿途路过的街景。
未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初幼正准备起身出去,车厢前的帘子被人先一步挑开。
宇文颢斜靠在厢柱上,一手钩住纱帘,一手环于胸前,眸里点了些笑意,望了进去。
“到了。”
他提醒道。
初幼不知他的欢悦从何而来,只能狐疑地打量他两眼,随后弯着身子下了车。
地下斗场从外部来看,似乎只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封闭式建筑。
楼高不过叁层,外壁上用深墨勾满了各种奇珍异兽画样。
入口是一个巨大的拱形铁门,门边站着两个佩戴冷剑的守卫,正在严格地检查进入人员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