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阁叁楼厢房内,一道宽长纤薄的白纱帐帘将小屋隔成内外两部。
轻飘的纱帐随着透窗而来的风在随意摇动,纯色丝线纠缠钩织出一阵阵缥缈朦胧,浅浅地遮盖住内室的光景。
宋玉再次回来时,原本睡在床榻上的娇人已起身了,她只是拢了一件半透的纱衣披在肩头,端直着身子坐在古琴前。
“怎么不再多睡会?”
宋玉扬起手中玉扇,将纱帘撩开,随后往里走了两步,坐在鸣琴对面。
“主人怎么又回来了?”
鸣琴见到宋玉,眼里露出一抹疑惑,她一手抵在矮桌上,撑着自己起身去为宋玉倒水。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见鸣琴起身,宋玉连忙伸手拉住她,他也站直身子,绕过放有古琴的矮桌,走到鸣琴身边。
他伸手揽在鸣琴腰间,微微用力,好让她瘦弱无骨的身体贴附着自己。
“都说了不必再喊我主人了。”
他俯身垂头埋在鸣琴的颈窝一侧,语气里不经意间还带了些许恼意。
鸣琴身体一僵,浑身上下慢慢地升出一股热意。
她一直都是极其害羞与敏感的。
宋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他就喜欢羞赧与欲望同在她身上开花的模样。
“嗯…嗯,知道了。”
鸣琴微红着脸,双手无措地揪拽着宋玉的衣角。
“你不应该又回来的,”鸣琴像是想到什么,心里的羞涩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关忧,“让大家知道了,又该说你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了。”
“嗯哼,让他们说去啊,我又不在意。”
知道鸣琴是好意,宋玉低笑了一声,抬起头吻了吻鸣琴紧锁的眉头。
“可我在意。”
鸣琴往后退了退,在宋玉略带错愕的注视下继续说道:
“主…公子要不是行事过于放浪,引得皇帝不满,早在端亲王出城之时就接管他的兵权,而不是让宇文府他们分了去。现在也不会经常受人闲语,空有一身抱负才学无处使。”
听闻此言,宋玉眉间皱起,积聚成川的沟壑中嵌着凌厉,要比冰原里的坚冰更加冷冽。
鸣琴随即跪了下来,常抚琴弦的玉手交迭置于头顶上方。
“可是在地下斗场又听到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