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从桌上拿过信件,随意瞥了两眼。信封左侧有一道红墨勾出的曲线,像是一条赤色的小蛇顺着信封一侧攀爬而上。
初幼伸手接过,目光触及红色墨迹时骤然一亮。
她立刻从软榻上坐起,突然的动作使腿心两片红肿的软肉挤压到一起,引得她又是一声喊痛。
“是师父的信!”
初幼一边打开双腿俯趴在软榻上,一边兴奋地拆开信件查看。
孟清从初幼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时,眉头微皱,语气里沾了几分疑惑。
“师父?是道观里那位身上总有一股药草清香味的年轻道师吗?”
“嗯?”初幼偏过头看了孟清一眼,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讶然,问道,“你见过我师父?”
“之前在观中借住时,见过他一面。他当时正捧着一只小兔子在观中小亭晒太阳,那小兔应该也就是你了。”
“啊,是的。我当时从山崖掉下去醒过来后又昏过去了,期间是师父照看我的。可惜等我醒后,师父又出观云游去了。”
初幼手里握着信,脸上露出一抹遗憾。
孟清点点头,凑过身去揉了揉小兔的头,再次叮嘱她在家好好休息,等他晚上回来替她抹药。
初幼乖顺地眨眨眼,脑海里却自动浮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赶紧摇摇头,目送着孟清离开,随后又拿起摊开在小桌案上的信件,细细地读了起来。
信上确实是出自于师父的熟悉笔迹,他先是慰问了一下初幼的近况,身体是否恢复了,后又慢慢地介绍到自己最近云游了哪些地方,见到哪些有趣的事。
初幼勾着小脚,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师父的游历小记。
直到信件末尾,嘱托完小兔要照顾好自己后,师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又另起一行补充了些:
你的小白姐姐也在云朝国,你若是有机会,也可找到她与她相聚。
初幼看到这句话,眼睛微微瞪大,欣喜之色流转其间。
姐姐也在云朝国!
初幼从软榻上翻了个身,面仰向上,双手举着信件展在眼前,户外的光亮跃过窗照在纸上,将上面的墨迹凸显得更加深重。
她坐起身来,计划着要等孟清回来告诉他这件事。
小兔愉悦之意显露于脸上,她与姐姐分别已久,旧时在冬巫山时,姐姐教会她很多事情。后来她说要去外面找一人,此后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她偶尔会向与姐姐交情极深的师父问起她的去向,师父总是回答得模模糊糊,好似在隐瞒些什么。
她虽是幼妖,但好歹修炼也有多年了,人情世故并非完全不懂,她知道姐姐外寻的人定是心仪之人,但她也知道,姐姐走后,师父向来温和淡然的情绪下,常常有落寞之意在游走。
唉~
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找到所寻之人。
初幼叹了一口气,曲着双臂卧在桌上,偏头看向窗外。
曲莲正好在屋外经过,初幼双眸猛然一缩,心里想起来昨日与她交谈的话。
云朝国人妖有壁,姐姐若在王城那会是在哪里?
地下…斗场吗?
初幼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她拿起信件又细细地看了一番。
师父并没有说姐姐具体在哪。
她急急地叫住向院外走的曲莲。
“曲莲姐姐,曲莲姐姐,你过来一下。”
突然被叫住的曲莲立马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初幼。
初幼脸色有些苍白,柔和的春光落在她脸上未能缓解她面上的焦躁,曲莲眸子里生了一丝担忧,以为初幼身体哪里有不适了。
“小姐,叫奴婢是有什么事吗?”
曲莲走进屋,轻声地问到。
“姐姐,你昨天说王城有妖跑出,那你可知是什么妖怪?”
听到初幼的问话,曲莲一愣,她看着初幼紧张的神色,略带迟疑地开口说道:“具体是什么妖,我倒真不知道。小姐突然问这个干嘛?”
“嗯…阿清…阿清不是出去了吗,我怕他被那些妖袭击,所以想问问…”
曲莲听到初幼的回答,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姐倒也不必如此多心。咱们王爷过去好歹也是征战四方的将军,就算真遇上这些妖,也定是将它们擒住的一方。”曲莲顿了顿,好似心中的疑惑又回了笼,补充问道,“不过,这和具体什么妖有什么关系吗?”
初幼心中一滴冷汗落下,暗骂到自己太心急了,她讪讪一笑,眸子里生出一丝无辜之色,开始胡编。
“阿清怕狗,我怕万一是只狗妖,就算他是大将军,也会在一时之间被吓住。”
此时身在远方的孟清心脏突然急跳两下,他皱皱眉,没能分辨出这一瞬的不安从哪而来。
“王爷怕狗?”曲莲瞪大双眼,“这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啦,听人说,昨天夜里官府好像捉住了一只妖,已经送往地下斗场了。”
“真的吗?是什么妖?”
“是…蛇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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