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知道什么是恰到好处的见好就收,所以那天并没有继续搅扰捉弄他,不咸不淡地又问了几个专业性问题,便送他回了家。
又过了几日,向斐然应邀晚上去庄子明酒吧小聚,不过这人显然没料想到这位大小姐的行动力这么强。
“不是吧,你搞真的?”庄子明懒懒散散地靠在吧椅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她,“你这行动力这么快!还搞了赞助这一套,你打算用‘钞能力’砸死他啊。”
向斐然举着特调鸡尾酒白了他一眼,“那也要砸得到啊!你看他那样的人,不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还差不多,他明显什么都不感兴趣,我算是知道铁拳砸到棉花上的感觉了。”说完,她叹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也是,而且你说人是董氏董文山的继子,本来也不缺钱吧,没准就是这些玩腻了,觉得世间一切不过如此,索性跳脱红尘出家了。”
“你才出家了。”向斐然瞥了瞥嘴,“就算出家我也要拉他还俗。”她又要了一瓶红酒,给自己添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能真的很喜欢他,我想得到他。”她低头看着杯中的血红色液体被自己晃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又来了,你每次不都这么说。”付洲没好气地夺过她的酒杯。“还几种混喝,你不怕断片?”
他没有听到眼前人的回复,只见她还是低头望着酒杯,似乎要在酒液中溺亡。
“不是吧,向斐然,你来真的?”他又问了一遍。
向斐然忽然将头抬起望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真的……”她重复着他最后说的词语,“不知道,谁又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
向斐然走的时候有几分醉,庄子明帮她叫来司机,安顿好后看着她坐上了车。
向斐然其实没有醉得糊涂,但是她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稍微喝几口就上头上脸,整个脖子以上随机选取部位发红发烫。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因此谈生意从来都非常强硬地拒绝喝酒,毕竟一个二十多的美女喝得双颊绯红,哪里还能拿出什么集团老总的架势。
进入十月的荆都本来依旧保持着“火炉城市”的燥热,这两天猝不及防的一场台风干扰了气候,城市一秒入冬。向斐然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还是微微降落了一段车窗,她偏头斜靠在后排,任湿冷的风顺着窗口吹乱头发。
看着路边的街景一幕幕划过,忽然她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老刘,等等,先不回家。”她将身子稍微靠近驾驶座后方,对着司机说出了一串地址。
到达民乐团附近的一处居民小区,她让司机将车开到一旁停车场等候,自己站在居民楼下的路灯旁按亮了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对面的人接起。
“喂。”付洲刚将头发吹到半干,放下吹风机才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一串陌生的号码,思索再三才接起。
“喂……付洲。”
“向小姐?”付洲并不意外她有自己的号码,但是他还是皱了下眉,为什么这位大晚上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向斐然一下子不知道什说什么,自己这样按照上次送他回家的下车地址贸然寻到对方楼下,好像唐突又变态。她在拼命绞尽脑汁想个过关的回答,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突然上头,竟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回答。
听到那边的沉默,付洲又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吗?”
向斐然听不出他的语气,也憋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只好实话实说,“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她听到那边付洲好像轻叹了口气,沉默了十秒后,他说道,“你等一下,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