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还那样天真,只以为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命中注定的情愫里相爱了,就能在鲜花和掌声中说出我愿意。这种天真也像禁果一样诱惑着景斓,她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单纯一点再单纯一点,成为这小巷里无数的情侣、夫妻中的一个,普通、平静、可以获得命名。
常思祁说,要景斓陪他去见一个人。她又心软了,毕竟常思祁需要人陪的情况一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还会开车?”看着常思祁开车来接她,她很惊讶。
“姐姐小瞧我?”
“不是…我只是没见过你开。”想了想,好像只是因为常思祁表现得太山顶洞人,她就把他默认为不会了。
“在祁谷,整座山都可以玩越野呢。”他的语气里满是得意。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了。”最近几次见常思祁,他倒像青春期的男孩子,一天一个样,今天好像又自信了不少。但景斓不禁疑惑,如今的常思祁还需要她陪着壮胆?
“你今天要见什么业界大佬吗,你叫我陪你,可是我也不会说场面话呀,”景斓抠抠衣角。
“姐姐,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什么?!”景斓万分震惊,震惊于他竟然会骗她,震惊于他要带她见家长,还有,他不是说他只有一个哥哥了吗…
“我妈妈她…她只是走了很多年。”他这样说,景斓便语塞了。
“哥哥是不准在家提妈妈的,姐姐你知道我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人,我求了他们不要告诉哥哥,所以我想带你见一次妈妈,姐姐…别拒绝我…”
景斓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只因为他叫“妈妈”的时候,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她年幼时期待景洪涛的目光。
这顿饭吃得是意料之中得难挨,可过程又在意料之外。常思祁的母亲跟他的气质完全不同,这是一位极美艳的妇人,红色的裙子、红色的指甲、红色的唇,尽管她所做过的医美和粉底都不能掩盖她的真实年龄。他们进门的时候,她指间正夹了根烟。常思祁一闻到就咳了起来,景斓连招呼也不打,忙着去开窗,又翻了个白眼,为了常思祁的嗓子,她都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
景斓定定的看着四周,华美浮夸的欧式装修,不用说,肯定是她选的餐厅。精致昂贵的菜一盘盘端了上来,景斓想象中的,来自一位长辈的盘问却并没有开始。他母亲好像根本不关心她是谁,她不问她的家世,不问她的职业,也不问他们怎么相识,她甚至也不怎么关心常思祁,但她却一直想知道他上了多少综艺开了多少巡演。
她和常思祁的母亲各怀鬼胎,只有常思祁这个傻子在中间乐开了花。景斓的脸越吃越难看,他问她怎么了,一个劲给她夹菜、献殷勤,他的母亲却像是看戏般后仰靠在椅背上,哦,她又开始抽烟了。
“伯母,思祁是歌手。”她的手不自觉握拳。
那女人松开手指,用尖头皮鞋把烟踩灭了。常思祁凑过来,用温热的大掌覆盖住她的拳头。
“姐姐…”他撒娇,景斓也就当自己瞎了,再不去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