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斓埋下头沉默了,她恨的,从来都是自己,明明整理好的证据,她自己也可以公之于众,可她那时候的唯一渴望,就是自己的父亲去报警,去找褚广业理论,最好提着刀,最好还有十个人拦着他。可是他没有。她恨自己太过天真的期盼,恨自己懦弱的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舔舐伤口,恨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办法走出这个怪圈。
“其实我更愿意此生都把你圈禁在我的身边。”韦林泊苦笑。
两人沉默着,韦林泊突然在她身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求婚戒指。
“你愿意吗?”缓缓打开盒子,钻石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而他的平时深沉如墨水般的眼神里发出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渴望,晃得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斓斓,嫁给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他将戒指缓缓套进。
终于在指环快要和肌肤贴合的瞬间,景斓触电般甩开了他的手。
“我…”
“很晚了,休息吧,我去楼下睡。”韦林泊堵住了她还未说出的话,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韦林泊站在阳台上,手中的烟已经快燃尽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景斓凄厉的叫喊还回荡在耳边。
是心痛,也是欣慰。
十几年来,景斓几乎没有对他有任何所求。
他也给不了景斓什么,礼物吗,她的母亲只会替她还一份重礼,陪伴吗,他的母亲又给他安排了无数的课程和活动。替她出头的在她的亲哥入伍后也有彭星浩、彭星瀚。而他,永远是那个她母亲反复叮嘱她要讲礼、要尊重、要收起自己小脾气的对象。
看着景斓和彭星瀚斗嘴、吵架、打架,看着彭星浩当和事佬做饭哄他们,他只能面对景斓怯生生的话语。用眼神震慑一下彭星瀚,是漫长的少年时光里他唯一能帮她做的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算她有所求了,韦林泊的灭掉手中的烟,斓斓,我会给你更多。
风在林间穿过,树冠沙沙作响,又要下雨了。
研究生毕业之后,韦林泊唯一一次抽烟,是在他们第一次做的那个夜晚。
烟草能带来清醒吗?
酒精能麻痹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