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弈的眼神落在桌上那个被塑料袋封住的皮夹上,黑色的皮质令人很难察觉到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原本的凭依可能是病房内的某件物品,而你完全将她把成活人看,也许这时候……凭依转移到你身上。”
“就因为我看不见。”
裴亦珲深吸一口气,浓茶的苦涩和游弈带来极淡的檀香都涌入鼻腔,他再次发现自己的感官是那么迟钝——他一直没有闻到唐若身上的味道。
“嗯,鬼魂是不能离凭依太远的,所以她会一直跟着你。”
所以那些事她都知道。猜测成为事实,裴亦珲却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再度摊开手掌:“你为什么会看到她?”
“而且,你也算到了现在的局面吧?”
他语气平淡,没有质问或者发怒,平静的模样让一旁又开始沸腾的玻璃水壶显得十分急躁。
“我能看到她是我的天赋。”游弈伸手将旋钮转动,水壶底部的红光就变得微弱,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爆开,水面翻涌。
“至于有没有算到,又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拆开了塑料袋的封口,将沾血的皮夹取出来,潮湿的铁锈味也像是气泡一样蔓延:“原本就不能避开。就算没有硬币,你也可以躲过。”
比如她用自己的胸口去挡刀,比如她不是伸手去拦,而是用力推开他,甚至只是出声让他闪躲……无论是哪一种,她的身份都会暴露。
“倒不如说,我确实想帮一把,但这种事我已经试过好几次,结局不会改变。”
“她不会再回来了?”
“凭依关系一旦解除,基本上不会。”
两人的语气是一样的平淡,仿佛谈论的并非生死大事。
游弈侧头望向窗外,乌云满天,看起来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脸上并没有遗憾的神色,他只是将硬币取出来。红色的符纸被划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沾了血的银色,浮凸的雕花被染得形状更加鲜明,就像那天唐若的笑脸。
她很特殊,似乎不只是单纯的鬼魂,但游弈也无意去探究和干预,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并非意料之外。
“等等。”他猛地皱起眉,不顾硬币上还有血就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
“……怎么?”裴亦珲双手都按在了膝盖上,一瞬间绷紧了神经,灰色的瞳眸里掀起惊涛骇浪。
游弈睁开眼,直直地望向裴亦珲:“那天还有谁在场?”
“我、邱飞,还有刺伤她的人、两个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