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不明白他问这作甚。
望楼绷着脸掐算了几下,突然就笑倒在了地上,一直到笑够了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
萧齐一头雾水地给他搭了把手,拽他坐回位置。
“你来看。”
望楼伸出手臂,指使袖中的蛊虫爬到他掌心,当着萧齐的面让蛊虫刺破他的皮肤吸食了一滴鲜血。
“我的蛊虫是活的,离了我这个养蛊人最多活不过两旬。谁能想到你耽搁了那么久还用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情蛊已经没用了?”
萧齐脸上先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又是难以接受的否认,最后沉淀成一片茫然。
不是,不对啊,照这么说他服下子蛊的时候,就是对怀恩已经没有留恋了,所以活下来只是一场误会,那他又怎么又会对怀恩……
“对啊,早就没用了。”
望楼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也别怪我没和你说清楚,因为我算着端王狗贼按捺不住动手,再牵连你被陛下问责,也就是那几天的事。你要是那时候不对陛下用情蛊,可能也就没机会用了,谁想到……”
再说了,蛊毒是鬼道,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到他,甚至是裴怡。在那时候他肯给萧齐这东西保命,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
望楼这下倒是心服口服,陛下和萧齐在没有情蛊作用的情况下,还能你侬我侬这么久,他确实服气。
谁让怡儿心里还有个魏安星,他本也知足,没什么好争。
总归和萧齐聊上这一遭,也让他知道在陛下枕边还有一个知交好友,日后能帮也肯帮他和怡儿说上几句话,这已经是为将者君臣不疑的保障了。
望楼走后,萧齐又独自坐了一会,但还是没从一团乱麻的心绪中找到出口。
魏怀恩在御书房里瞧着他步履拖沓地进来,又零落寂寥地蹭到小榻上躺下,像是背上长了疖子一样翻来覆去不安生。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又长吁短叹地捂住了心口。
“阿齐你哪里不舒服吗?”
萧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魏怀恩警惕,更何况是蛊毒噬心的隐患。于是见他捧心,她也完全不管青天白日殿门还开着,扔了笔直奔到他身边挤上榻去抱住他。
“要召太医来么?心肝儿,你瞧瞧我,我们说说话,行不行……”
魏怀恩把萧齐的脸扳过来,又把自己的唇瓣凑了上去。湿乎乎热烘烘的亲吻和呼吸配着一句接着一句的甜蜜话都只是在诉说着一个意思。
她很爱他。
别不爱她。
只是萧齐见了她提心吊胆的样子,觉得心口更闷了。
闹了这么大一圈,完全是他整日自作多情。哪里是蛊虫的作用让他离不开她,不过是他心之所向,当时以为的心灰意冷不过是嘴硬罢了。
要不然真想找死,宫里哪里没有安静的角落,哪里没有南墙给他撞,他自己巴巴地非得多此一举舞到她面前,分明是还想让她挂心让她安慰。
就算是情蛊未曾失效,他也死不了。
罢了。
他就是没骨气,就是舍不得她哪怕一点点的好,更不可能真狠心撇下她在这人世间,宫墙中。
“好些了。”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揉了揉。
“这样就更好了。”
魏怀恩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就贴在他身边帮他轻轻揉着心口,时不时问他觉得怎样。
而萧齐也没再觉得她的过度关心是种负担。
因为他不想告诉她情蛊无效。
“我没事了。”
他捏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看着她因为他的这句话就和煦起来的朱颜,整颗心都装不住对她的痴迷与爱。
“怀恩,我很爱你。”
很爱很爱。
爱到甘愿拜倒在你的裙下,奉上我的身与魂。
所以求你,也不要再隐藏对我的爱。
无论多还是少,都要一直一直让我感受到。
就像我爱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