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将军,请回吧。我陆家的客人,不需要旁人操心。”
陆渊之的狐狸眼冷了下来,丝毫不怵江鸿身上的武将威压,显然就是要把上官鹿咏护在身后。
无话可说的江鸿还不愿退缩,和他僵持了几息之后,上官鹿咏在陆渊之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渊之,我们去吹吹风吧。”
江鸿的肩膀骤然沉了下去,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远。
陆渊之转过身来:
“他已经走了,你还要在这里吗?我母亲没和江家坐在一边,你还是可以去找她聊天的。”
“陆渊之,你都知道,是不是?”
上官鹿咏指了指一处没人的水榭,示意陆渊之和她一起过去。
这人身上的种种奇怪之处都有了答案,她虽然不在朝中,但是也不是不谙世事。
陆家权重,为了避嫌,所以明明比她哥哥还要早登科的陆渊之一直游离在实权官职之外,可是即使对上江鸿,他也敢语气不善。
之前为了拉拢上官鹿鸣,所以一直要和她议亲是也是这位。现在女君殿下已然上位,陆家还想做什么?借她上官家向女君殿下投诚吗?
上官鹿咏知道京城这些官宦之家把规矩礼法都刻进了骨子里,绝对不会接受她这么个尚在闺中就敢行事出格的儿媳,所以她并不觉得陆夫人的亲厚能有多少真心。
何况她本来也没想要攀高枝,只想不愧于心。但谁要是把主意打到了她和哥哥身上,她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蒙骗的傻子。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想和你议亲,也知道我曾经爱慕江鸿,所以你找机会见我,还故意让我送你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陆渊之,我不是蠢人,听得懂你的实话,告诉我,为什么?”
上官鹿咏抱着臂倚靠在柱子上,姿势称得上不雅,但这样想如何就如何的她,才是和兄长一路扶持到今日的坚毅女子,也是陆渊之当年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的耀目姑娘。
“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喜欢你。”
这样直白的话语对自持惯了的陆渊之有些困难,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陆渊之,我们才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你就喜欢我了?”
陆渊之的回答在上官鹿咏眼中就是回避,家族兴衰,权力更迭,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她上官家都曾经历过,何必要用这虚伪的情爱遮掩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那江鸿呢?你又和他有多熟悉,还不是悄悄喜欢了他那么久?为什么我就不能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呢?”
眼见着上官鹿咏眉头一皱就要动怒离开,陆渊之生怕她误会,忙拦到水榭出口。
“对,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议亲,但我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和我之间为了利益才绑到一起,所以直到宫宴上才真正和你见上一面。
上官小姐,我可以指天发誓,我陆渊之从来都没有要利用你,利用上官家的念头。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父亲纵横官场多年,真要做什么,怎么会让你和你哥哥有机会躲过去?”
“呵,所以我该谢谢你高抬贵手,还是谢谢你们一家屈尊降贵同我做戏?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像多为了我着想。
可是我认识你吗?没有你,我哥哥何必那么难做,我也根本不需要被关在家里饭都吃不上!”
他拦在门口,上官鹿咏也离不开,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步远对峙着,谁都不肯让步。
“让开!”
上官鹿咏略提了提声音,要是陆渊之还在乎名声,就不该再拦着。
“……因为你之前喜欢追着江鸿走,我妒忌他,所以没有直接让我父亲放弃议亲的想法,就为了给你添堵。是我不对,抱歉,上官小姐。”
上官鹿咏猝不及防受了陆渊之的赔礼,忙托着他的手臂让他直起腰来。
“你做什么,这么多人呢,别被看见了!”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上官小姐,但是我既然敢见你,敢和你有联系,就是因为现在即使我们两家议亲也不会影响朝局。”
陆渊之用那只缠了丝绳的手隔着上官鹿咏的衣袖握住了她的手,一定要她听他说完。
“我今天所说句句是真,你可以气我之前小人行径,但是你得知道,我绝对没有利用你的意思,这里不便多说,等你哥哥回来我自然会向他好好解释,到那时你再信不迟。
只是你能别躲着我吗?你说我不了解你,可你也该给我机会见你。江鸿不是你的良人,我也不敢说我是,但是上官小姐,总要试试才不会后悔,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