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皇凭什么就觉得本宫会接受?这条路无论如何本宫都不会同意,何况你……”魏怀恩转身撞见他的眸光,突然意识到此事最荒唐之处在哪。
她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不渡,你该不会想说,你愿意遵从父皇的安排?和本宫?”
“我当然愿意。”他毫不犹豫接上她的质问。
“荒谬,太荒谬了,你不是出家人吗?为什么会愿意做这种事,本宫看你们都疯了!不渡,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本宫就当什么没听过。父皇已经允诺本宫不会再干涉这种私事,没有人会逼你了。”
魏怀恩实在受不了和不渡讨论这种事,太怪异也太反常了。她一脸烦躁地绕过他想要离开,不渡却拉住了她的手。
不是衣袖,是直接握住了她的右手,将她的柔荑完全攥在掌心。
“放肆!”她厉声斥责他的大胆僭越,却怎么都抽不回自己的手。
“那天我全都听到了。怀恩,你为什么宁愿选一个阉人,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呢?”不渡一扯,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到他腿上搂近怀里,檀香气息霎时包裹了魏怀恩,可她只觉得恶心。
“放开我!不渡,你发的哪门子疯,你还是不是出家人了!”魏怀恩的火气滚滚上涌,奈何他死死扣着她,半点不许她挣脱。
“出家人怎么了?我哪里比不上那个阉人?怀恩,求你看我一眼吧,我对你的心意你完全都感受不到吗?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甚至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
“啪!”魏怀恩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抽在他的脸上。白玉似的脸颊立刻起了一片红印,甚至他的嘴角都被她打破渗血。
魏怀恩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下手没了轻重,她下意识问道:“你没事吧?”
不渡满不在乎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摇摇头,但还是箍着她的腰肢把她按在腿上。
“殿下心软了吗?您从前便是这样担忧我,您还记得吗?”
“不渡,放开我。别让我再说第叁次。”在她眼中寻不到一点动容,她不明白,他既入佛门,为什么还要反悔,要与权力纠缠,要与她牵扯。
她看不出也不想知道他存着怎样的心思,无论他是永和帝的工具,还是堕入红尘的妖僧,在她眼里他都已经背弃了自己的信仰,所以她只有轻蔑,只有看低。
脸上的指印让他玉雕一样不容侵犯的容色中添了艳丽,好像一道红尘俗世的烙印显现在了犯下思凡之罪的玉身佛像上,是他的罪,也是他的欲。疼痛和羞辱全来自她,他甘之如饴。
“我对你下了药。”他如愿看见了她脸上不正常的酡红,如愿听见了她挣扎中越来越急的呼吸。他不在乎自己又挨了几个耳光,这火辣辣的灼痛是她的恩赐。
出家人不打诳语,哪怕告诉她真相之后她会恨他。
他愿意领受她的恨意,他愿意让曾经的戒律成为他的罪名,只要她别再无视她。
他不想做无情无爱,无喜无悲的佛。他想拥有她,并真切地活着。
他嗅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试图把她更紧密地揉进自己怀中,让她的味道染上自己,让自己染上她。
她诅咒他。但他早就习惯了不受外物所扰。
“滚开,你敢碰我!不渡!”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哪怕隔着衣料也能让她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她倒是不怕他会把她怎么样,只是她想起了萧齐。
若是萧齐知道,该有多难过。
“您会知道我比那个阉人更好,我不会逼您,我只是想有一个机会服侍您。怀恩,我只要一个机会。”
“不许你这样喊萧齐。”阉人阉人,他们总在和她强调萧齐是个阉人,可他们又比萧齐高贵到哪里去?她听不得他这样贬低萧齐。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他?”不渡紧紧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混沌,但还是咬破舌尖保持清明。
“对啊,你也配和他比?多了块肉又怎么样,你只让我觉得恶心。”
不渡怒极反笑:“呵,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对你做这种事?他只不过是因为不行才用那副可怜样迷惑你。我派人送他那么多次美人和金银拉拢他,他不照样收下金银?你觉得若他也是正常男人,还会不会把美人退回?”
哪知魏怀恩也跟着笑了起来,甚至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我倒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直以为萧齐和我的真正关系被掩藏得很好,到底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原来是他一直拒绝你们的试探和拉拢,他可……真是个笨蛋。”
早在宋应时做明州府令时就要献女儿给萧齐,原来从那时起萧齐就惹来了他们的注意。兜兜转转,他哪怕少爱她一点,哪怕有些私心,都不会惹来杀局。
“今天算我栽了,不过你得快点,萧齐还在家等我回去呢。”药效上来,她再也没有力气挺直脊背,不得不靠进不渡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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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个,明天开车
是萧齐的车,不渡就是个修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