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怎么站在院子里,若是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垂下去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人的身影,你还未有动作,他便走到了你的面前,先行出了声
这也是你心有疑虑的地方,按理说,书中所塑造的宋鹤卿,虽然随时披着那副惑人的温和斯文的假皮,看起来极为温雅。但实质上确实一个十分寡言狠绝薄情的人,是不会,也不屑于对着旁人装的如此一副周到关怀的模样的
就算是他所谓的白月光虞知南,也是不会的
你怔了怔,没来得及回话,但他也还是丝毫不生气的模样,只继续向前了些,伸手抓住你狐裘下的手腕,想引着你进屋
“知南莫不是午间的困顿还没过,现在还在发昏吗?快跟着哥哥进去”
宋鹤卿如今二十有八,本就是青年人的年纪,年轻力盛,就连嗓音都还残留着些清朗,在他温和着眉眼看向你时,是真真的像极了邻居家的那种无害而又俊朗的哥哥形象的
他垂眼看了眼你身上披着的雪白的狐裘,又接着随意似的问了句:“怎么也没披哥哥送知南的那件赤狐的狐裘?”
但你只是轻轻的挣脱了他对你手腕的禁锢,因着他一来便又对你的密不透风的掌控监视,和一月后便要逝去的这副病弱的身子,而难得的有些抗拒,没有应他的话,只低着脑袋拒绝他
“我还想在院子里站站”
被身侧人挣脱了手的宋鹤卿,在听见你的回答之后,眸光闪了闪,上挑温和的眉眼被缓缓放下,恢复成了原本冷沉的模样。但他的语调依旧轻缓,仍是那副经过伪装后的温和
“那知南便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等到知南觉得冷了,就一定要进屋,好吗?”
你轻轻点了点头,听着身侧的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但不到一刻钟,在看见青荷穿着单薄的夏装,在依旧料峭的春寒里,走到院子你的面前,强忍着瑟缩请你进屋时
说不清什么感受,你垂在宽大狐裘下的双手紧紧握了握,抿着唇走进了半掩着的屋内
......
屋内烧了火盆,在接过你身上披着的狐裘之后,穿着单薄的青荷便轻声的退下
你进到内屋,宋鹤卿正坐着在煮茶,水汽缭绕中,他见到你这么快便进来,也没有半点意外惊讶的模样,只依旧温和着冲你说道:
“知南进来了,来坐在哥哥身边”
待你坐在了他的对面,正有条不紊的煮茶的人,翻起一只崭新的杯子往里倒了热茶,推到你的面前,轻声开口:
“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你伸出在外被冻的有些僵y的手,缓缓的将身前桌上的冒着热气的茶杯围进掌心中。半晌,才盯着手中的茶水出了声
“......我没有不听兄长的话”
“嗯?”坐在你对面的人又换了一壶新茶,手上动作不停,只故作不解的反问,“知南怎么这么说?”
“这段时间里,我甚少出府,也没有去见什么外人,府上夫人给我介绍的各府小姐...”你顿了顿,还是继续往下说了去,“...我也全都找借口推脱了”
赵氏不满你一个姨娘所出的庶子,却攀上了晋王已久。这次趁着你回来,更是一改以往对你冷落姿态,殷勤的向你介绍扬州各家待嫁姑娘,指望你挑上一个娶过门之后,便不能再跟着晋王回去,以此让她儿子替了去
见对面的依旧专心着手上的东西,似是对你所言不甚感兴趣的模样。你下意识用指尖扣了扣自己的掌心,有些焦躁的模样,但又不得不继续道:
“...也有按着兄长的建议,每日出去走一回儿以作锻炼,三餐的饮食也是吃的兄长给配的嬷嬷做的...”想了想,你最后补充到,“每餐后的药...也是按时喝了的”
“嗯,知南很听话”那人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终是开了口,语气清淡的与之前无甚差别
“只是”他抬起了头,唇角依旧带着点轻微的弧度,眸子里却没有丝毫温度,“知南不是半个月之前,就应该启程回京城吗?”
“我...”在那人审视的目光下,你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我给兄长寄了书信的”
“京城现下还是寒冷,我想在扬州再待一月再回去”
剧情中一月之后,你就会病逝,在那后,你的任务也算是就此完成,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不过,你却有些不想让这具身T逝于晋王府。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行程,想要在虞府静静离开,也算是落叶归根
对面的人没有出声回应,只无声的注视着你。宋鹤卿的眸子狭长,在没了那点假装的温和后,便格外的显得冷沉,让你顿感压力。在这样的视线,你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半晌,那人又才终于轻笑出声,加注在你身上无形却极沉重的压迫,也像是蓦然消失了似的。你听着那含着笑意的,像是轻哄的,不疾不徐的声音从着对面传来
温和,却又不允许半点反抗拒绝
“知南不用忧心这些,哥哥早就吩咐家中每处都燃上地龙”
“是半点,都不会让知南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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