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院长和一众导师心里还郁闷着呢。这儿是高等军事学院,又不是托儿所。联邦与罗霂兰帝国自伊始便是兄弟邦交,前阵子更是通力合作,吞并瓜分了超级大国克蔺贡,在星网上,在国际场合,好得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谁知道这些大人物背地里的眉眼官司?况且哪有不让未婚妻回故国拜祭亡母,探望病重长辈的道理?此乃人伦!
奈何这阎王只手遮天,自来有强权就没有公理,拳头不够硬,嘴皮子说破了也不顶事儿。不然何来秀才造反,叁年不成的说法。
沉飞自然不会与军校的人解释,那位新上任的西萨克瑟亲王凯兰.垌文迪许对自己的嫡亲妹妹抱有不可告人的痴心妄想。方瑾儒去世,莱昂.垌文迪许昏迷不醒,凯兰无人压制,维桢一旦被接回罗霂兰,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些事与维桢的名声有碍。
在沉飞看来,联邦上下都是他与蒋晗熙的臣民、子民,得了他俩的庇护,免受兽人、虫族以及其他国家的侵害和肆虐,能够安居乐业,安宁度日,就很该感恩戴德,无条件地顺从、侍奉君父。
用他的话来说,“让你丫干嘛就干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最叫人有苦难言的是,他无法对维桢道破凯兰.垌文迪许龌龊的心思。
即便他与蒋晗熙百分百确认凯兰爱慕自己的亲妹,除非这厮当真丧心病狂地强占维桢,不然所有的指控都是莫须有,拿不出一点儿实质性的证据。
维桢是小孩子心性,对血缘亲人有着天然的依恋和信赖。方瑾儒不在了,凯兰是这个世上唯一与她共享其母基因的人。这样的意义甚至超越了她的生父安斯艾尔.垌文迪许。
这也是为何沉飞几次叁番念叨,想把维桢浑身上下的血都换成他的。
不过妄念而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严防死守。
古琧斯文化研究学院的全体教职工与学生,他都命人严厉地敲打过;为了不走漏风声,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吩咐军校将全部罗霂兰交流生弄走一年,维桢毕业之后方可返校。如此大费周章,不择手段,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蒋晗熙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挥挥手将其他人打发出去,叹道:“沉二少这辈子习惯了用权势开路,以武力压迫,难道就没听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沉飞冷笑:“他们敢?有命拿钱,也得有命花。为了点黄白之物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有家有室的人自然不敢。这就是我之前一直忽略的事儿。第一军校里面恐怕混进了外面聘来的临时工作人员。这些人生活在另一个阶层,在学校里干着最低贱的活儿,即便如此,好歹还有个人样,一旦离了学校,又被拽回泥潭里,朝不保夕,居无定所,终日为了生存挣扎。他们大多奉公守法,处境仍与亡命之徒无异。于他们而言,一年或数月之后的诛九族大罪,都比不上眼前的饥肠辘辘叫他们恐惧。况且对方给的,绝不仅仅只是一顿饱饭,兴许是一辈子的温饱。”
“大笔大笔的拨款倒是养大了那些蛀虫的胃口。”沉飞怒极反笑。
伽利斯联邦第一军事战略学校是联邦军事人才重中之重的培训基地,集合了全国最优秀的军官预备役。原则上,所有的教职工,小至一名处理厨余垃圾的员工,都是有正式编制的。除了本身能力出众,入职前必须经过政审,确认是正式的联邦公民,叁代以内直系和旁系血亲无犯罪服刑经历,不曾在境内外从事过颠覆联邦政权的活动。一旦签订合同,立即获得柯普卢星区居民资格,薪酬待遇也极其优厚。
沉蒋二族对第一军校在教育基金方面向来大方,为的就是保证军校内部人员的忠贞不贰。
蒋晗熙讥笑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军校一名正式保洁工人的薪酬就够养活外头一家不大不小的家政公司了。”撩起眼皮一哂,“您沉少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胄公子,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派人去处理。”
“都梳理干净了,但凡有疑点,一个都不许留下,桢桢还要上一年学呢。至于贪腐的,坑壑一气的,全部开除,逐出柯普卢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