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日过得匆忙又仓促。
希欧多尔和母亲在为逃亡做准备,规划路线,避开教廷的监视网。到了晚上,艾西被赶回房间里,叫她好好睡一觉。
启程就在明天。
她当然睡不着,起床点亮油灯,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小腹平坦,什么也看不出来。
房门响动两声,艾西走去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希欧多尔。
“我看见灯亮着。”他说,在她回答前,他又低声道歉:“……抱歉。”
艾西摇头:“你不该道歉。”
夜色深沉,油灯里虚弱昏暗的火苗将室内的景物照出长长的影子,希欧多尔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银白的睫毛拢着他的眼瞳,使那双眼瞳中的神情晦暗难明:“一切本是我的错误。”
“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罪孽。”白银的骑士低声说,“我一直在欺骗您。”
被一盏黯淡灯火照亮的屋子曾被用作囚室,关押将死的试验品。此刻它是昏暗的告解室,他面对着的不是能给予他宽恕的神甫,而是下达裁决的神明。
“我从不是您的护卫。”希欧多尔抬起眼睛,火光在他的瞳孔中跃动,艾西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我早被放逐出圣都,因为教皇知晓了我对您暗中的觊觎,对此我无言狡辩。”